第34章 收割者(2)(第3/3頁)

余洲有一種強烈的嘔吐感。

更上層的‘鳥籠’會是什麽樣?

當夜,眾人在飯館樓上歇息,打算第二日再去尋找落腳的房子。季春月提醒,他們可能要在這兒逗留相當長一段時間,應當做好應對四季的準備。四時鐘何時響、下一個季節是什麽,全無規律可循。

余洲睡不著,他腦子裏全是謝白的影子。

當日那燒灼心肺的憤怒已經漸漸消失了,被“鳥籠”裏各種各樣的危機磨得只剩一片薄影子,幾乎沒了存在感。

天色晴朗,冬季的陰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天繁星。

樊醒從隔壁窗戶探出腦袋:“睡不著可以找我聊聊心事。”

余洲:“……有件事你沒跟我說實話。”

樊醒:“前男友的事兒?”

余洲扭頭問:“你說魚幹的小瓶子是你給久久的,為什麽我當時看到的是謝白?而且還……還爛成那樣子。”

樊醒:“哪個樣子?”

余洲:“……爛了的屍體能是什麽樣子,我不是跟你們說過麽?”

樊醒靠在窗邊,良久才說:“原來你認為謝白已經死了。”

余洲定定瞅他:“什麽意思?”

樊醒又是那副討人喜歡的笑。

“我在你們的時空裏沒有實體,只是一個意識。”樊醒問,“誰說我是謝白?”

余洲氣急:“我記得一清二楚,是久久說的‘大叔叔’,她……”他突然頓住了。

“我是鏡子,你認為那個人是什麽樣,你看到的我就是什麽樣。”樊醒笑著,“我跟久久說,我是你哥哥余洲的好朋友,你記得我嗎?久久說記得,她知道。”

余洲的“好朋友”,久久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謝白。於是在久久眼裏,樊醒便是西裝革履、曾帶她去過遊樂園吃過大餐的英俊大兄弟,謝白。

然而“大叔叔”這個稱謂,在余洲心中,是已經死去一年的前男友。

他理應腐爛,理應不成樣子。

樊醒委委屈屈:“我心裏還奇怪,你為什麽看到我就跑。我好不容易才依賴久久得到一個能讓你看到我的機會,結果你……咳。”

余洲:“……你他媽還追了上來。”

樊醒:“是啊,我想跟你當朋友嘛。”

要不是已經知道樊醒心裏的想法,看他一臉誠懇,余洲說不定已經信了。

一直靜靜聽他們講話的魚幹嘀咕:“原來在你心裏,謝白是爛的。”

余洲:“……”

魚幹:“喲,爛人來了。”

它擺動魚鰭,余洲心頭一跳:在飯館下的街道上,謝白正靜靜站著。對上余洲目光,男人微微一笑,張口無聲地說:我想見你。

魚幹遊到樊醒身邊,魚尾巴戳戳他的臉。

余洲已經下樓,站在謝白面前。兩人面對面說話,謝白神情很溫柔。

“我好想你哦,我們去約會吧。”魚幹說。

樊醒:“……”

“我也好想你,我愛你,能見到你我好開心。”魚幹又說。

樊醒:“閉嘴。”

魚幹仍努力為下方私語的兩人配音:“走吧,去我家吧。我家比這裏好多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哦。好啊好啊,我也是。”

樊醒捏住魚臉,止住它的嘮叨。余洲和謝白卻果然並肩而行,離開了飯館,往村鎮深處謝白的家走去。

魚幹奮力掙紮,露出個嘴巴:“快,咱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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