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潰瘍(7)(第2/3頁)

“他怎麽了?”樊醒問。

許青原坐在沙發上,悠閑自在,蹺著二郎腿:“不知道。”

樊醒左右一看,沒見到其他人:“姜笑和柳英年呢?”

許青原:“去江面路了,付雲聰說修車行已經復原。”

樊醒:“你不去嗎?”

“無聊。”許青原打了個呵欠,“我對幫人這種事,沒一點兒興趣。”

江面路。

長盛修車行果真被付雲聰還原。修車行內外,無論是車行裏的人還是車、工具,兩個拉閘門,甚至連墻上的汙漬也一一在目。

洪詩雨失蹤的第二日,付雲聰就開始在江面路上巡查。他記憶力極強,江面路所有犄角旮沓他都一一記憶在心。前後經過修車行十幾次,也問過修車行的人是否見過洪詩雨或者可疑人物。

本來車行的人是不會理會這樣的小孩的,但見他態度誠懇,來得又勤快,啤酒香煙都貢上,很是上道,自然樂意和他多說幾句話。

確實有人對洪詩雨留下印象。這條路是洪詩雨晚自習結束後必經之路,晚上修車行生意冷淡,修車工有時候會在門口吃夜宵抽煙,看來來往往的學生。

他們並不知洪詩雨名字,只是記得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有個女孩步履輕快地經過江面路。有時候她在便利店買三明治,有時候在水果店看看打折的水果。

警察拿著洪詩雨照片上門詢問的時候,修車行的人一個個都來辨認,也一個個都嘆氣惋惜。

付雲聰跟眾人簡單講述自己問到的事情,姜笑則一輛輛地仔細觀察車行裏的電動車。

車行修車,也賣二手車。車子有新有舊,顏色款式各異。

付雲聰面前是兩個修車工,正一次次重復付雲聰記憶裏的對話。

“那天晚上沒多少人修車,我們在店裏打牌,什麽都沒注意到。”修車工說,“這條路爛了嘛,都沒人從這裏走過,店裏就三個人。”

除了車行老板,僅他們兩人曾逗留在車行裏。兩個都是瘦子,不符合姜笑的描述。車行老板倒是個胖子,但身材很矮,付雲聰給姜笑比劃過,姜笑搖頭:不對,沒有那麽矮。

車行能提供的信息有限,就在眾人感覺無望時,姜笑忽然直起身。看完一整排二手車,她苦惱地在門口徘徊回憶,眼角余光瞥見車行另一個門口邊上,有一輛正在充電的黑色電車。

“好像……”姜笑仔細檢查那輛車的大小,“好像是這輛。”

車子的車燈似乎碎了,沒有及時修好,後視鏡也跟姜笑見到的不一樣。但從洪詩雨失蹤,到姜笑出事,間隔了一年半,這期間車輛是有可能更換外觀和修繕的。

車子並不新,但也沒掛著二手車的牌子。

付雲聰甚至不記得自己見過這輛車,他只是把腦海中印刻的場景還原。

而這輛車是屬於誰的,也不可能再從修車工這兒問出來。

修車工的陳述仍在繼續,付雲聰忽然轉頭看向江面路的另一邊:“我想起來了,這輛車,有人來取過。”

一個身穿臨江中學校服的男孩,小跑著從學校方向奔來。天色漸漸變化,是傍晚了,他來取車。

他草草跟修車行的人打招呼,彎腰拔出充電器,推了車便走。

就在這時,修車工扭頭對那男孩說了一句話:“小胡,你爸今天不開店?”

男孩回頭:“在醫院陪我奶奶呢。”

修車工:“哎,早日康復啊。”

男孩笑道:“好,謝謝你。”

他推車走遠,很快消失。付雲聰沒有跟上他,因而沒有任何可追憶的影像。但修車工之間談話還在繼續:“老胡他媽怎麽又住院了?”

余洲問姜笑:“會是那個男孩嗎?”

姜笑:“我覺得不像。身材完全不一樣,那個人很高大、很壯。”

余洲忽然意識到,被稱為“小胡”的男孩沒有付錢。他在店裏充電,和修車行裏的人顯然十分熟悉。

他的父親開店……什麽店?

余洲看付雲聰,付雲聰正目視男孩離去的方向。“付雲聰,他不是來修車的。”余洲說,“他就是附近店鋪裏的人。”

“胡……江面路上的店子裏,確實有一家姓胡的。”付雲聰忽然說。

魚幹咋舌:“媽呀,你連人家祖宗姓什麽都知道?”

付雲聰不答,快步往前走。他走過便利店、文具店,最後在水果店前停下。緊閉的閘門拉了起來,店內人來人往,新鮮水果高低陳列。墻上赫然貼著一張經營許可證。

法人代表,胡唯一。

付雲聰對胡唯一的名字有些許印象。他的警察父親偵辦洪詩雨失蹤案時,曾詢問過江面路上的所有店鋪。

“幸福鮮果”的老板叫胡唯一,早年離異,店子是他一手經營的,他們的兒子就在臨江中學初中部讀書。洪詩雨出事當天晚上,他的母親在家中跌傷尾椎,他開車把老人送到醫院,時間恰好與洪詩雨失蹤的大致時間重合,因此排除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