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雲中君投入了不明的基材後,竟在神農鼎上空開始念咒,顯然是要煉什麽東西。

此時他們距神農鼎還有二裏地,都覺得熱浪襲人,那些為神農鼎淬火的修士,無一例外要用冰靈做盾,阻擋高溫,雲中君修的是寒冰術法,最是怕火,他怎麽抗得下這樣的灼烤?

祁夢笙的瞳色在火光影映下呈現妖異的燦金,她因衰老而僵化的面容此時卻有了明顯的慌張。這場戰爭的結局已經在向她傾斜,只要鐘馗不召喚東皇鐘,修仙界已經無法與她抗衡,她離達成自己的目的只有幾步之遙——將解彼安投入神農鼎,能令她脫胎換骨的絕品人皇就會煉成……

可雲中君此時卻要用她艱辛籌備出的爐火煉別的東西?!此舉無異鳩占鵲巢,釜底抽薪,會令她所有的心血毀於一旦。

祁夢笙怒吼一聲,沖向神農鼎。

修仙界又豈能放過這個良機,鐘馗和李不語率先阻住她的去路,各派掌門、長老蜂擁而上,只要毀掉祁夢笙煉丹的機會,就能扭轉戰局!

“飛翎使何在!”祁夢笙邊與鐘馗等人纏鬥,邊呼喝道。

“徒兒在!”雲想衣和花想容齊聲答道,她們舒展冰翼,朝神農鼎飛去。

解彼安、蘭吹寒和宋春歸幾乎同時追上去,但被蒼羽門的一陣箭雨擋了回來,二女速度太快,眨眼間已經飛出很遠。

此時,有一人禦劍而起,趁隙追去。

那正是範無懾。

祁夢笙攻勢猛烈,急於擺脫鐘馗等人去阻止雲中君,且打且進,中心戰場在朝著神農鼎移動。

只見雲想衣和花想容已經拉弓對準雲中君,但神農鼎上空的灼熱令她們十分不好受,冰翼的扇動明顯變得緩慢。

“你想幹什麽!”雲想衣厲聲道,“雲中君,你背叛師門,大逆不道,你知道蒼羽門是怎麽對待叛徒的嗎。”

雲中君充耳不聞,繼續念咒。

冰矢齊齊射了出去。

雲中君一揮手,便將冰矢掃落,斜睨了二女一眼:“就憑你們,也想阻我。”

“你為了掌門之位,處心積慮多年,還不知道背地裏做了多少損害師門之事,我身為蒼羽門大師姐,今日就替師尊清理門戶!”

雲想衣和花想容拉開陣勢,以雲中君為中心,互成掎角之勢,箭矢飛射,快如閃電,雲中君不得不中斷念咒,與她們纏鬥起來。

範無懾飛臨神農鼎上空,猛浪的熱氣不斷地熏燙著皮膚,哪怕以靈力護身都疼得令人發抖,可想這三個修習寒冰術法的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所以他們肯定堅持不了太久。

範無懾手一抖,別樣紅出現在手中,靈力湧現,顯然是待發之勢,他沖雲中君大喊:“你想幹什麽!”

解彼安差異地看著範無懾,那勾魂索是魂兵器,對付鬼魂最有效,範無懾對這武器還用之不慣,便很少用。莫非範無懾也想阻止雲中君?他以更高的聲音反問道:“你想幹什麽?!”

範無懾轉頭看向解彼安,冷道:“你不懂,他……”

“我在兌現我們的約定。”雲中君陰惻惻地說,“還不幫我制住她們。”

“約定……”解彼安死死瞪著範無懾,“你們之間約定了什麽?”

蘭吹寒面色深沉不已:“我早就覺得此人不對勁兒,你們何時勾結一氣!”

範無懾卻不理會他們,依然狠戾地叫道:“告訴我你想幹什麽。你先是隱瞞身份,如今又做出計劃之外的事,如果你敢傷他……”

“廢物!”雲中君粗暴地打斷了他,“從前世到今生,這個人只會讓你變成軟弱的廢物。”當他這句話落到尾聲時,余音竟變得空曠而虛幻,好像有人將他的聲音一把拽出了身體,下一瞬,他突然如木偶般僵在當場,顯然脫離這具身體的,不僅僅只是聲音。

就在所有人都對眼前的一些愕然不明時,無人察覺到,雲想衣的身後出現了一團詭異的紅。

噗呲一聲響,幾絲細小的血花飛濺,如小石子投入水中,甚至沒有驚起像樣的漣漪。

雲想衣感到背後一陣陰風,接著身體一麻,她瞪大了眼睛,瞳孔猛地收縮,她緩緩低下了頭,一只蒼白修勁的手臂穿透了她的胸口,手臂連接著一只抽枝般修長、指甲尖利如鷹隼的手,手裏握著一顆鮮活的、紅彤彤的心臟,還在一下一下地搏動著。

雲想衣的氣質與祁夢笙年輕時相像,清冷孤傲,沉靜自若,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天資雖不及祁夢笙,亦不俗,足夠撐起掌門之位,最得祁夢笙喜愛與信賴。她本大有可為,但此時那雙流盼生輝的眼睛,已經徹底失去了光彩。

這一切的變故都發生在瞬息間,當眾人回過神來,雲想衣癱軟的身體已經直直墜落神農鼎的烈焰中。

“師姐——”慘厲地哭叫響徹雲霄。花想容箭一般射出,追向雲想衣下墜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