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3/4頁)

這一會兒,冰宮內突然傳來火光和爆炸聲,有人大喊:“蒼羽門的人逃跑了——”

冰宮內接連亮起燈火,仙盟的人紛紛向地下跑去,叫喊聲和腳步聲徹底攪亂了這寧靜的夜。

在鳳鳴湖巡邏的人也往冰宮跑去。

範無懾趁機跑到了鳳鳴湖邊,他抽出汀墨,淩空出劍,裹夾著靈力的劍氣劈在那馬形的冰雕上,冰雕應聲粉碎。

一匹渾身散發著黑死氣的骷髏戰馬再次出現在皚皚白雪中,它前蹄躍起,引頸朝天,於一片黑夜中發出令人膽寒的長嘶。

“糟糕,是烏雅!”

“出事了,快來人啊!”

範無懾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走到烏雅近前,慢慢伸出手,沉聲道:“烏雅,聽令。”

烏雅抖了抖高駿的身體,扭過頭,漆黑的眼洞直直地看著範無懾。

“烏雅,聽令。”

“快來人——”

大批仙盟的修士朝鳳鳴湖跑來。

烏雅突然低下頭,用鼻子擦過範無懾的手心。

範無懾一躍而起,跳上了烏雅的背:“起!”

烏雅邁開四蹄,朝著冰宮狂奔而去,一群修士狂吼大叫,卻沒有一個敢出手阻攔,紛紛避讓。

那可是魔尊宗子梟的坐騎烏雅啊。沒有人親眼見過百年前的盛況,但每一個修仙界的人,從出生至今被灌輸的對於魔尊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這突變讓他們完全不知所措。

烏雅疾奔過長長的雪灘塗,身上兇煞的黑死氣如燃燒的黑色火焰,在雪地上留下如煙如燼的幻影,它身上的人一身黑衣,面容絕麗卻陰寒冷酷,他從容不迫,他氣勢凜凜,仿佛魔尊行過了百年光陰,踏過了萬千枯骨,自地獄歸來。

烏雅直接跑上了冰宮的外墻,它簡直有飛檐走壁之能。

範無懾對著一扇打開的窗戶叫道:“師兄,跳下來。”

解彼安朝下看了一眼,只看到那骷髏馬,兩腿就開始發軟。範無懾居然真的能馭烏雅!此時也沒空猶豫了,做都做了,後悔有什麽用。他抱進了手裏的包袱,從窗戶一躍而下。

範無懾一把抱住了解彼安,將他放在自己身前坐好,又在他面上用力親了一口,接著發出爽朗的笑聲:“烏雅,駕!”

烏雅幾番跳躍,跑下了冰宮,然後撒開四蹄朝遠處跑去,將冰宮和仙盟的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解彼安伏在烏雅身上,簡直提心吊膽:“無懾,慢一點,你的傷受不了跑這麽快。”

範無懾卻充耳不聞。

一百年了,他終於又體會到了當年騎著烏雅這風馳電掣的痛快,仿佛他還是那個天地間唯我獨尊的宗子梟,而與他同乘的,依然是他最愛的人。極速的風夾雜著寒凍的雪,吹得他頭腦發懵,恍惚間,他以為什麽都沒有變,時間沒有走,那個人也沒有離開,他們可以一直這樣跑下去,跑過寒暑變遷,跑過滄海桑田,直到天長地久未有期。

“無懾!”解彼安去拽韁繩,卻發現那韁繩對烏雅根本不起作用。

範無懾回過神來:“烏雅,慢一點。”

烏雅竟聽話地放慢了速度。

解彼安心驚不已:“它、它聽你的?”他坐在這邪祟身上,說不出的怪異,可又好像除了快許多,與普通的馬也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且,他再一次生出似曾相似的感覺。自從在八卦台受了刺激,他就不停地在各種人事物身上體會到這種感覺,他知道是自己的前世記憶在作祟,卻無可奈何。

但是,別的也就算了,烏雅?他怎麽會對烏雅也有些熟悉感。不對,他肯定是混淆了“騎馬”和“騎烏雅”的感覺。而

範無懾用大大的披風把自己和解彼安都裹了起來:“師兄,冷不冷。”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烏雅怎麽會聽你的?”解彼安想起範無懾說要騎烏雅去泰山時,那成竹在胸的樣子,就好像他早就知道烏雅會聽話。

為什麽,這可是魔尊的坐騎啊,範無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為何能令魔尊的坐騎聽命於自己?

“我有魂兵器。”

“我也有,它為何不聽我的!”解彼安的口吻已變得嚴厲,他覺得,範無懾還有事瞞著他。

範無懾一手攬住解彼安的腰:“師兄幹嘛這麽兇。我怎麽知道它為什麽不聽你的,我拿出魂兵器,它就怕了,你拿出魂兵器試試,說不定它也聽你的。”

解彼安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口氣,他聲音緩了下來:“真的嗎?那等我們休息的時候,我試試。”他意識到自己方才似乎想得太多了,他們的魂兵器上可是有北陰大帝的靈識,沒有邪祟不害怕魂兵器,只是程度不同,所以烏雅的臣服,似乎也合理。

“不然師兄覺得烏雅為什麽聽我的?”範無懾將下巴墊在解彼安的頸窩,親密地貼著他的臉,“難不成,師兄覺得我有天機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