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烏雅穿過層層風雪,不知疲倦地跑啊跑,從黑夜一直跑到了白晝。若不是範無懾的傷口有反復,或許他們能一直這樣跑下去。

他們尋了一處能躲避風雪的山洞,用枯枝略微遮擋寒風,又生起火,快要凍僵的身體正在復蘇,傳來層層疊疊的刺麻。

借著火光,解彼安給範無懾處理傷口。他的傷果然又滲了血,但情況不算糟糕,他的復原能力實在讓人驚嘆。

“不能再跑那麽快了。”解彼安叮囑道,“我也想盡快趕到泰山,但你的傷勢也很重要。”

範無懾笑笑:“知道了。”

解彼安看了眼一動不動矗立在山洞外的烏雅,它是蒼白天地間的一點濃墨。他皺眉道:“我有無窮碧,烏雅依舊不服我,為什麽偏偏就聽你的?”

範無懾打了個哈欠:“可能講究個先來後到?我也不知道。師兄何必這麽在意,只要它能送我們到泰山就行了。 ”

解彼安心裏還在犯嘀咕,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感慨道:“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能騎上魔尊的坐騎,那可是烏雅呀。”存在於傳說中和史書上的烏雅,如今竟被他們駕馭,真是玄乎其玄。

範無懾也看著烏雅:“它絕食殉主,又在烏江陪伴了霸王千年,是匹有血性的馬。”

“可宗子梟卻把它召喚出來作惡。”解彼安不屑道,“為了一己之私,讓生者不得太平,死者不得安寧。”

範無懾微眯起眼睛,聲音變得低啞:“你說得對。只是,宗子梟曾經是錦衣玉食的宗氏皇子,原本仙途坦蕩,是誰把他逼得入了魔?”

解彼安沉默片刻:“父輩的恩怨,確實怪不得他,但他也沒能堅守本心。”

“本心,什麽是本心?”範無懾的聲量不覺拔高了。

解彼安直直地盯著範無懾的眼睛,篤定地說:“一念向善的心。”

“一念向善?”看著這張臉對他義正言辭地說“善”,範無懾差點笑出聲來,但他忍住了。他說服自己相信,只要不經歷宗子珩的命運,這個人的善就能保持下去,哪怕是偽善。

“怎麽,你連向善也要質疑嗎?”解彼安的眉毛輕擰,“無懾,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你。”盡管範無懾解釋過了,可他隱隱還是覺得,範無懾對宗子梟又崇拜和維護的嫌疑。

範無懾沉吟片刻:“我沒有質疑,我只是好奇而已。”

“累了一天了, 睡吧。”解彼安背對著他躺下,裹緊被子,不再說話。

“師兄又生我氣了嗎?”範無懾幽幽道。

“……睡吧。”

範無懾慢慢地躺在解彼安身邊,肩膀抵著他的後背。

解彼安看著跳動的火光,聽著寂靜黑夜中畢畢剝剝的聲響,明知道該靜下心來睡覺了,心緒卻起伏不定 。腦中亂糟糟的好像什麽都在想,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也許是身體緩過來了,他漸漸覺得前面有火堆,後面又是個暖爐,竟有幾分難耐地燥熱。

解彼安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師兄睡不著嗎。”範無懾輕輕地問。

解彼安沒有理他。

範無懾促狹地笑:“是因為想我嗎?”

“閉嘴,睡覺。”

身後沒了動靜。

解彼安剛剛放松下來,範無懾卻突然一把從背後抱住了他。

解彼安猝不及防,嚇了一跳:“你幹什麽?”

範無懾在他耳邊淺笑:“想讓師兄想我,夢裏都是我。”

“你放肆。”解彼安掙紮著要推開他,卻感覺到一只手掀開了自己的被子,然後毫無遲疑地抓住了要害。

解彼安瞪大了眼睛,身體瞬時就不敢動了。

範無懾技巧地弄了起來,哪怕是隔著一層冬衣,解彼安依然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渾身都燒紅了。

“你、你放開我。”解彼安微弱地掙紮著。男人的命門掌握在別人手裏,基本上等於棄械投降。

“舒服嗎?”範無懾含住解彼安小巧的、肉乎乎的耳垂,“師兄是喜歡的吧。”

“不是,我、你快放開我。”解彼安又羞又急,卻不敢用力反抗。

“你喜歡的。”範無懾咬著他的耳廓,低笑著說,“就是愛嘴硬,裝模作樣。”

“你這個混蛋……唔!”

那只手竟鉆進衣物裏,直接握住了……

解彼安拼命蜷縮起身體,卻躲不過範無懾的手,他哪裏試過這樣的刺激,很快就被範無懾完全掌控了。

範無懾擺過他的臉,含住他的唇淺吻輕咬,靈舌又闖入口中橫行,極盡挑逗之能事。

在他們的前世,他對這個人索求無度,那幾年裏,所有的姿勢,所有的地方,所有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下流無恥之事,他都對這個人做過,他的恨和他的欲望一樣狂烈,他對這具身體,甚至比對自己的身體還熟悉,所以撩撥起來都踩在最敏感的點上,自然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