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第2/3頁)

艾德裏安身後站著的不止是伊迪家族,還有許多與維喬萊爾親近的家族。龐大體系自成一派,其他貴族根本沒有競爭的資本。

議會廳小聲的議論不斷,都在打量著艾德裏安。艾德裏安與身後的家主交談,錯過了安德烈的目光。

“他打算幹什麽?”萊恩斯問。

“拿戒指。”安德烈呼出一口氣,“腦髓被吸幹的蠢貨。”

沃爾德倫從始至終都在會議廳前端的一角,沒有人敢與他交談,獨狼一般觀賞著議會的進行。艾德裏安的出現也不過是讓他注目了片刻,隨即冷笑一聲又隱沒在角落裏。

會議如常舉行,投票結果毫無懸念,在零散的貴族中,艾德裏安脫穎而出。維喬萊爾殘留的威望由他的親信撿起,重新建立起來。血族在被改變之前懸崖勒馬,只是牽住馬韁繩的“英雄”,並不一定能應對整個族群。

選舉制是血族留在混亂外的假象。票出的血族想要獲得血皇的位置,首先要活到加封儀式那一天。

加文將票數統計結果公布,在場的不少貴族時不時打量艾德裏安,各有心思。

會議結束後,人群散去,艾德裏安與家主們寒暄完,朝安德烈走來。

他繃起的悠閑與氣勢在這幾步裏完全塌散,依舊是以前那個艾德裏安:“維喬萊爾以前怎麽過下去的,那群老頭也太啰嗦了。”

“你想幹什麽,艾德裏安?”安德烈忽略了艾德裏安的牢騷,沒有一點與他調侃的意思。

“這不很明顯嗎?”艾德裏安無所謂地挑眉,“防止沃爾德倫拿到戒指的最簡潔方式就是攔在他之前當上血皇。”

“前提是你活得下去。”安德烈眯起眼睛提醒。

“安德烈。”萊恩斯扯住安德烈的袖口,朝他身後的位置示意。

大廳角落裏,沃爾德倫依靠墻壁,看向他們:“老鼠的一個優點是很會逃命。艾德裏安,你的優點和老鼠的一樣。”

“總比尋死的蠢貨聰明一點。”艾德裏安回到。

“死亡對我來說是次美妙的體驗。”沃爾德倫目光在安德烈和艾德裏安之間打量:“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很多東西。”

“最遺憾的就是知道了死亡不足以做你的陪葬品。”安德烈說,“沃爾德倫,你現在又在追求什麽。權力、食物、金錢,是最低俗的欲望,這是你告訴我的。品嘗了‘高尚’的死亡後,又開始追逐爛掉的腐肉了嗎?”

“死亡的感覺很奇妙,安德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填補了我在欲望上的空虛。很迷人。但那不是最終答案。”沃爾德倫說,“我在尋找更奇妙的東西,那是比死亡更讓人著迷的事情。”

沃爾德倫的眼睛裏有每一個人,又沒有任何人。他活在自己立起的圍墻中,道德與邏輯全部喪失,只追求他需要的“欲望”。

“瘋子。”艾德裏安在沃爾德倫的目光裏體會到了危險,低聲罵了一句轉過視線。

萊恩斯眼瞳向下,瞥向自己腰胯處別著的匕首。

面對無理智的危險人物,獵人擁有除掉隱患的本能。但除此之外,對於沃爾德倫,他沒有感應到身體傳遞來的其他反應。就如同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單純的惡徒,而不以血族的身份存在。

一只死去又活過來的吸血鬼究竟是什麽物種?

安德烈對沃爾德倫的目光毫無反應,沃爾德倫永遠都是這樣,是沙漠裏喝不夠水的迷失者。任何東西在得到或是體會過一次之後,就失去了意義。

無聊是沃爾德倫生活的所有,血脈帶給沃爾德倫的不止是強大,還有不可填補的貪婪與傲慢。傲慢使他對大部分物質與精神追求失去興趣,貪婪有使他迫切地渴求著什麽。如同陷入死循環的鐐銬戴在身上。

安德烈無意與沃爾德倫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直接問到:“維喬萊爾呢?”

“曾經的王?”沃爾德倫揚起嘴角,“死了。”

血族暴怒的氣味傳來,萊恩斯依靠本能抽出匕首,目標卻是身邊的艾德裏安。

匕首在艾德裏安脖頸處留下痕跡,刀尖陷入皮肉。

萊恩斯卡住艾德裏安的手腕,低喝道:“冷靜。”

“他養得狗和他自己一樣,無能且沖動。血族的王落在這種人手裏,只會更早衰落。”沃爾德倫的脊背離開墻壁,長靴落在地面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

“用這兩個詞來形容維喬萊爾,你看人的眼光很不怎麽樣。”安德烈說,“王位並不是能力強大就能捕獲的東西。而你,是最不配坐上君主位置的人。”

“那麽比起維喬萊爾,我缺什麽呢?”

“什麽都缺。”安德烈回答,“一個自連自己野心都看不清的廢物,根本當不成君王。”

沃爾德倫嘴角上揚的弧度僵硬了一瞬,轉而笑得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