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頁)

安德烈神情有些不爽,但頓了頓還是往下說到,“除此之外,他們還會一起享用禮物。”

萊恩斯身子僵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德烈。

“別這樣看我。從女孩的記憶裏來看,他們的確這樣做了。他們非常成功地激發了日行者的仇恨,導致了血脈覺醒。”

安德烈笑起來,露出欣賞和贊嘆的表情:“女孩知道自己變了,卻不告訴亨利。她在等待,等待一個能殺死豺狼的機會。一旦被亨利知道她轉變為血族,就會被挖掉心臟做獻祭,血肉被分吃。恐懼讓她學會了收起獠牙。”

“亨利不知從哪裏弄來了高等血族的血,注射導致了燙傷,激起了本能反抗。女孩是吸血鬼的事也暴露了。但有趣的是,高等血族的血同樣是毒藥也是良藥,摧殘身體的同時也強化了她的能力。所以在亨利想要剜掉女孩心臟的時候,她咬斷了亨利的脖子。”

“如何?是不是戲劇又精彩。獵物變作狩獵者,舉著獵槍的愚者最終自食其果。”安德烈講完故事,詢問萊恩斯的意見。

“我沒工夫和你詭異的喜好共情,告訴我誰給了亨利這本日記上的話。以及那些血從哪裏來。”萊恩斯並不搭腔,專心公事。

安德烈對他的不懂欣賞感到遺憾,攤開手說:“沒有線索。幕後人很聰明。他的身份,容貌都不會向這些信徒公開,他是無所不知無處不在的神。他是拿著劇本的導演。萊恩斯,你遇上的是個難纏的家夥。”

“我再去問夜鶯。”萊恩斯說。

“雖然不想打擊你,但我猜夜鶯也不會知道太多。包括我的那位“同胞”,可能也只是傳遞信息的低等血族。即便一環出現問題,他只需要丟棄棋子,而他本身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安德烈說著停下了,喃喃道:“丟車棄子。亨利死亡代表地窖行動失敗,最後一管血族的血是他對功臣的獎賞。原來如此。”

“我想我們最好去一趟你的老相好那裏。”安德烈想通了事情,擡頭說,“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萊恩斯也想通了點門道,站起身帶著人奔向木屋。

清晨,街市經過夜晚的洗禮變得雜亂。丟棄的啤酒瓶,灑落的菜葉和肉汁讓街道看起來並不整潔。

這本該是清凈的時刻,而某段街道上,卻擠滿了人。黑煙升起,隔著兩條街道也能看到。

安德烈看都騰起的黑煙就知道他們還是晚了。

客人們被打攪了美好夜晚,顯然都並不高興。而地窖和木屋的貴客在太陽底下,就成了各色見不得光的亡命之徒或是德高望重的貴人。臉面經不起在街市糟蹋,所以大都離去了。

現在在街口圍著的是好奇的居民和木屋的員工。

夜鶯黑著臉指揮人往外搬著石頭。

萊恩斯看了眼情況,讓夜巡的人前去幫忙,自己轉身問夜鶯:“怎麽回事?”

“沒大事。那幾間吸血佬的破房子爆炸了。該死的玩意,自己辦不成事,搭上老娘七八間屋子,我說當初給錢那麽闊綽。呸!”夜鶯咬牙切齒。

她顯然被人給擺了一道。

打開始對方就做了要毀屍滅跡的準備,一旦露了馬腳,就斬草除根,壓根沒把夜鶯放在眼裏。

萊恩斯又叫了一部分人去注意那群被捕的流浪漢和女孩。

安德烈看著小有損傷的木屋,說:“不必去擔心他們。這個人沒有破壞的欲望。只銷毀了和他有關的屋子證明這裏面有可能指向他的證據。不然那些流浪漢在亨利的死被報道夜巡時就已經沒命了。”

領命的副將不一會就回來了,帶來的消息和安德烈猜測的一樣。流浪漢和女孩都沒有安全問題。

“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不會再插手或者啟用這枚棋子了。”安德烈思索著問,“爆炸造成的損毀程度如何?”

夜鶯愣了一下,似乎更生氣了:“足夠精準,就那幾間屋子。不知道埋得什麽東西,一點東西不剩,連帶著磚塊都成灰了。”

對此安德烈感到意料之中,對萊恩斯說:“看來對方更勝一籌,不僅全身而退,而且連蛛絲馬跡都沒留給你。”

萊恩斯似乎沒有懊惱,看向木屋的眼神淩厲卻帶著興奮。

厭煩和想要把臭蟲揪出碾死的意圖透過他挺拔的身軀傳達給安德烈。

饒是強大的血族也得承認,有一種人類厭煩且強大。

萊恩斯就是這樣的人。

一個理智,固執,不屑一顧的瘋子。

“看來這位‘神’也要攤上不小的麻煩了呢。”安德烈看著萊恩斯,翹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