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結束按摩服務,按摩師為邢珹蓋上羊絨毯,跟著庭田家的傭人離開了大廳。
庭田大樹喝了幾杯紅酒,滿臉泛著微醺的紅,托著腮欣賞邢珹的好身材。沒過多久,就被家裏的日本老管家攙回了臥室。
送走少爺,老管家回到大廳,恭敬地告訴邢珹,稱少爺已經吩咐過了,讓邢先生在府上留宿一晚。
邢珹肩上蓋著長毛毯,正靠在沙發上闔眼養神:“知道了。”
安頓好貴客,老管家繞到屏風後,對著路當歸鞠躬:“這位先生,您今夜是留宿府中還是回市區?如果您要回去,我派司機送您。如果您要留宿,我帶您去客房。”
在休息區刷了幾小時手機,路當歸早就困了。原本想著今晚能將邢珹押回醫院,就算交差了事,沒想到邢珹居然要在這裏住下。
他看了眼手表,轉眼已過午夜。家在城東,離這裏幾十公裏,要是現在回去,明早絕對來不及趕過來。
只要能保證邢珹安然無恙地回到醫院,他就當好人做到底,勉強再忍一晚。
“我今晚留下吧。” 路當歸對老管家客氣地說,“邢先生還需要看護,不必特意準備客房了,我在沙發上將就一下就行。”
聽到路當歸和老管家的對話,邢珹緩緩睜開眼,一雙黑漆漆的眼眸朝屏風的方向望了過來。
老管家離開後,路當歸站起來伸了幾個懶腰,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正準備去洗漱,他突然聽到邢珹喊:“路醫生。”
打了個哈欠,路當歸強打起精神:“邢先生?”
您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過了今晚,小爺我可就不伺候了。
“睡袍在櫃子裏,方便幫我取一下嗎?”
路當歸翻了個白眼。
這是拿他當貼身伺候的傭人呢?
看在這人腿腳不便的份上,路當歸勉強忍了。他走到門邊的大玻璃櫃前,取下一件灰色的絲綢睡袍,拎過去遞給了邢珹。
“路醫生,不如你回避一下?”
接過睡袍,邢珹坦誠開口:“我沒穿褲子。”
路當歸:“……”
邢珹話音還沒落,他便已經下意識地往下瞟,果然看到了一雙露在毛毯外的蒼白腳踝。
路當歸脊背驟僵,轉身就往陽台的方向逃。
套上睡袍,系好腰帶,邢珹對著陽台上的那道背影出聲:“路醫生。”
這人使喚自己使喚習慣了是吧?
聽到邢珹又在屋內叫自己,路當歸壓根就不想再理他。
還好,邢珹這次沒再差遣他做這做那。只說自己想去一趟衛生間,讓路當歸把他扶到輪椅上。
攙扶著邢珹從沙發前起身,路當歸才發現邢珹比自己要高出不少,身材勻稱雙腿修長,怪不得被粉絲圈裏的畫手大觸們稱作“人形比例尺”。
黑粉們經常發的邢珹虛報身高進組,連拍戲的時候都要穿增高鞋墊,看來是謠傳。
把輪椅推進衛生間,路當歸順便替邢珹關上了門。
回到大廳,他睡眼惺忪地半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開始刷手機。
熬完這一夜,等到天亮,他的看護職責應該就算完成了。路當歸心想。
只要明天能把邢珹安然無恙地送回醫院,他就去找邱院長申請病例轉診。這顆大山芋太過於燙手,他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醫生,實在是無福消受。
聽到衛生間內傳來的流水聲,路當歸越來越犯困。神經從一大早繃到現在,下眼皮打架得厲害,他實在是撐不住了。
靠著柔軟的沙發,路當歸慢慢閉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中,他輕動了幾下鼻尖,隱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路當歸皺起眉心,在沙發上挪了挪,換了個更舒服的睡姿。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路當歸恍恍惚惚睜開眼,眯著眼環視四周,下意識地想要尋找氣味的來源。
看到不遠處緊閉著的衛生間門,路當歸的心跳都停了。
水正沿著門縫源源不斷地往外滲,在門邊積成了一灘。
令路當歸瞳孔驟緊的,是水的顏色。
水面染著若有若無的粉,雖然淡得肉眼幾乎看不出來,但身為醫生的路當歸還是立馬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是血液和水混在一起,稀釋後才會有的顏色。
很快掃了一眼墻角座鐘,路當歸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是淩晨一點十五分。
他記得自己推著邢珹進衛生間時,淩晨一點的鐘聲才剛剛敲響。
也就是說,邢珹已經在衛生間裏獨自待了十五分鐘了。
他剛才不小心睡了過去,所以完全忽略了時間。
來不及過腦子,路當歸已經從沙發前躍了起來,徑直朝著衛生間沖去!
衛生間裏的水聲還在繼續,卻絲毫聽不到任何人的動靜。
裏面的人並沒有把門反鎖,路當歸按下門把手,重重推開衛生間的門,朝著裏面焦急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