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忍無可忍,還是得忍

“給我點酒……”

佐倉從背後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拽起來:“你說什麽?”

“酒……”

“怎麽,靠酒才能行?”

“不靠酒,難道靠你嗎?”

“你嫌我沒本事!?”

頭皮猛地被扯起,祝南疆吃痛大叫道:“別啰嗦!給就給,不給就快點!”

祝南疆現在幾乎是失智的狀態,沒有余力再謹言慎行地裝孫子。能乖乖躺在這裏已經是極限,邊受折磨邊陪笑實在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佐倉遭到頂撞,非但沒有生氣還覺得挺有意思。暫時抽身退出來,他下床從桌子上拿過那一小瓶威士忌:“祝君,你真的膽子很大。”

祝南疆跪坐在床上,別擦汗邊看對方拔掉木頭塞子將酒瓶遞過來,然後一把接過猛灌幾口。

“味道如何?”

“……有用就行。”

“英國領事送的好酒,別浪費了。”

威士忌很烈,不出片刻酒勁就發作起來。祝南疆趴回到床上,只覺得自己頭很沉,四肢卻很輕,手伸出去摸到一片雲霧,緊接著身體淩空騰起,再也落不下來了。

“以後別去妓院,聽話點,跟著我,我不會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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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倉昭雄像是迷上了祝南疆,隔三差五就要叫他去司令部,人一來就往休息間帶。

他其實本身並不是一個縱情深色的人,在東京的家中也有老婆和孩子,找情婦更多是為了滿足心理上的需要,認為男人,尤其是像他這樣地位的軍人,身邊是應該有一個或者幾個女人的。

要不是酒館裏的那一幕,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對一個在偽政府當官的支*人動心思,更何況還是個年紀不算輕的男人。可這種心思一旦有了就很難再收起來,且實踐起來毫無成本和阻力——除非哪天他自己生膩。

對此祝南疆除了惱火之外毫無辦法,而且還只能偷偷惱火,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因為有天他一個不留神把“老畜生”罵出了口,結果當場挨了兩個磚板似的巴掌,而後被一路拖著按到窗戶邊上。

“以為我聽不懂罵人的話嗎!嫌我老?罵我卑鄙?嗯?那你又是什麽東西!”佐倉抓著他的頭發做勢要把他往窗外推,“來,讓大家看看你有多好看吧!”

那窗戶正對著司令部的後院,雖然高,但底下站崗的士兵只要擡頭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祝南疆不介意被人觀賞活春宮,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願意當眾表演挨揍。因此面對惱羞成怒的佐倉昭雄,他非常識時務地放低姿態承認錯誤:“中將,我說錯話了,我心裏不是這樣想的。”

“那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我什麽都沒想!”

“祝君,看來是我平時對你太過和藹,以至於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佐倉一把將他拽回來推到辦公桌上,“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使用一些話術拐彎抹角地罵我,你覺得跟我玩這一套顯得你很高明嗎?”

“我,我沒有罵你啊!我沒有這麽覺得!”

“閉嘴!我想你應該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以後說話前先動動腦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剛才那動靜雖然沒有驚動院子裏的士兵,走廊裏的勤務兵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幾人心裏清楚是怎麽回事,偏偏沒事找事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敲響辦公間的門:“中將?要幫忙嗎?”

“沒事!”

佐倉屏退勤務兵,又看了眼嚇得不敢動的祝南疆,心裏依舊是不解氣。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個鐘頭裏他化憤怒為力量,把這“欠教訓的賤骨頭”從裏到外狠狠修理了一頓。

下午當祝南疆終於走出司令部的時候走路都在打飄,兩條腿簡直不像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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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盡可能減少跟佐倉昭雄見面的機會,祝南疆開始勤奮工作,頻繁帶著巡警上街“考察”,說是為了了解談判現場及入宿酒店周圍的環境路況,以便分配警力。

“考察”完了他也不回警察局,而是去巖泉公館找情報處的人探討工作。

汪精衛要與日本談合作成立新政府的事早已傳遍全國各地。如今談判在即,正是革命黨和愛國團體行動最為頻繁的時候,情報工作不容馬虎。因此當左倉招雄打電話到警察局找不到祝南疆,雖然心裏不滿但也挑不出毛病,相反貌似還應該誇他一句工作上心。

田東寶這時已然知道祝南疆跟佐倉昭雄之間的事,心裏像吞了蒼蠅似的憋屈又不好說出來。

那天是他做手腳將藤田靜子塞到了祝南疆身下,事後又籠絡並殺掉了唯一知情的女傭,至此這件事除了自己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就算祝南疆猜出是自己幹的也沒有證據。

他原本等著對方被槍斃或者革職查辦,無論哪一樣都是罪有應得,甚至後者更加解恨一些。因為屆時他就可以居高臨下地欣賞對方從天上掉近爛泥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