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夜歌(第2/3頁)

那些酒就像是澆在了她心底悶悶燃燒的暗火上,言昳變得不懂得羞澀,她只道:“我之前說了你很好看,你不信。這麽說也不對……你看起來很好吃。”

山光遠沒傻到聽不出來她這話,他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聽到自己啞著嗓子吐了口氣。

他看她,也是像看食物那樣嗎?

就這樣的他……對她而言,也是會讓她癡迷的嗎?

她從茶桌上跳下來,腳趾點地走近,像嬌生慣養的貓兒。勾人中透著尖利的放肆,嫵媚裏有蠻橫的憨直,她道:“你難道不覺得我也看起來很好吃嗎?”

山光遠沒想到被她說中心思,他僵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感覺今天發生的事太奇特,太不符合他的想象,一切都像是在沖擊他理智的堤壩。

言昳本來被他親一口,心裏很歡喜,覺得自己不是一頭燒的扁擔。但山光遠不說話,她又不確定了。

她不會勾人,她只拙劣的的扯了扯衣襟,道:“大家都這麽說,難道我不美嗎?”

山光遠半晌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天上傳來的,他忍不住把她的衣襟拽好:“你好好的,別亂扭別裝模作樣的時候更美。”美是不足以形容他錯綜復雜的感官與癡狂的。

她就是個憨美人,非要又把衣襟扯下來幾分,極其矯揉造作的的露出肩膀來,得意的仰頭笑:“美的人,就是可以放肆的!那我問你,我要吃你,你會拒絕嗎?”

山光遠啞著嗓子道:“……不會。”

她嘻嘻哈哈快活起來,伸出手就像八爪魚似的抱住他胳膊,竟然拽著他往重重帷幔深處引。

她怎麽能把這樣……重大又意義非凡的事,描述的像遊戲?她怎麽能把他想都覺得像是褻瀆的幻夢,就這麽輕易要實現?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山光遠不敢趁人之危,他怕她隨時會翻臉不認賬,他經受不起那種天上地獄的反復。

山光遠手掙紮了一下:“言昳,別鬧,你喝醉了。”

言昳輕嗤一聲:“山光遠,別慫。”

她語氣裏的挑釁,任哪一個男人,也無法容忍,山光遠咬牙,幾乎是逮住她的雙臂,將她推入更深的床幔。倆人打鬧著掙紮著,他咬牙咻咻,像一只發瘋的餓虎;她嬉笑怒罵,像初生不怕虎的小獸。

山光遠感覺倆人裹著屋內的熱氣,抑或還有些扯掉的紗幔,一同跌入軟褥,他撐著身子,聲音啞的像是要回到剛重生時不會說話的樣子:“……你喜歡那麽碰我?”

言昳躺在他雙臂之間,笑:“對呀。”

他不管不顧,把身上那些礙事兒的中衣外衣全扯下來,扔在地上,大掌捉住她的嫩手,貼在他疤痕縱橫:“那就別停……若我早知道你對我也有、我……我身上只要有你喜歡的,你都可以拿去。”

她也不知道他對她有男女之情。

在此之前,她都覺得向發小下手,太不是東西。但如果他對她也有不清不楚的私情,那就別怪她這樣野心狠人,對他直接下口了。

他低下頭來,想要跟她像剛剛那樣親吻,他剛剛心中起伏太大,甚至不懂得怎麽深入,只跟蓋章似的發狠。

但言昳卻躲了躲腦袋。她覺得自己喝了酒,雖然用了柳鹽漱口,但味道或許不太好。

……

言昳嗷嗷起來,兩手舞著,不由分說就撓他臂膀:“你來點征兆行不行!別蠢的以為是埋頭苦幹就讓女人歡喜!你懂什麽叫體貼人,伺候人嘛?”

山光遠咬牙,抱住她道:“……你教我。好不好。”

……

她喃喃道:“……我喜歡你叫我二小姐。”

山光遠發了瘋似的,啞著嗓子逼到她耳邊,肝顫喚道:“二小姐、二小姐……”

他曾經這麽喚她多少年。

每一句,每一聲,都是過往多少年熾熱又哀痛的心意。

……

對她而言,看著山光遠眸色沉沉,氤氳癲狂,仿佛多說一個字就會無法克制——她心裏有種終於當成了妖女的成就感。

更何況,她能把世間最風雨不動的人逼成這樣。

……

海水無邊,她是暴風雨中僅有的浮木,他心跳的快要昏過去,只咬著牙,喚著:“二小姐、二小姐我……”

……

言昳側著身子看被扯掉的帷幔,能瞧見明瓦窗子有微藍的天光,這麽亮,說不定是外頭下雪了。

炮仗聲煙花聲,終於緩緩回到屋中,空氣冷下來,她卻不覺得冷。

山光遠臂膀壓著她,臉埋在一旁的綢被中。

她感覺得到他的呼吸,知道他沒睡著。她骨子裏生出幾分繾綣憊懶,也不想動。

……

雖然她不吸煙,但這會兒也想點上煙鬥抽一口,然後渡到這個笨蛋嘴裏。

她那只手也沒空著,緩緩撫過他後背脊梁的凹,也有些紅腫鼓起來的細痕,是她剛剛抓傷的。她毫無愧疚之心,偶爾偏眼看過去,他深色肌膚上,那幾道撓痕讓他像受了輕傷的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