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真硬(第2/3頁)

山光遠頭都要炸了,轉臉冷聲道:“你好好騎馬。你愛怎麽樣是你自己的事,我沒必要跟你生氣。”

言昳小心的掃了他一眼,夜色濃沉,她也辨別不出來山光遠到底生沒生氣。她哪裏是會哄別人的性格,等奔過一段路,她一打岔就忘了這碼子事,又開開心心跟山光遠聊起大事小事,山光遠本來就不怎麽愛接茬,她也沒注意到低沉的情緒。

另一邊在言家,言夫人掌燈出來,就瞧著言涿華坐在主堂側邊楠木堂柱下頭的長桌邊,手撐著腦袋還沒睡。

他下巴上冒了點青茬,在燈火映照下格外明顯,言夫人走過去,道:“山家小爺跟她認識那麽多年,在外頭也會護著她安危,你也不用等。”

言涿華擡頭看了母親一眼,笑道:“沒有,我在看圖報呢。爹和大哥最近不是在迎擊韃靼嗎,兵部出了新的輜重路線與對戰地圖,我就先看看。”

言夫人是個豁達寬松的性格,她也不點破,道:“也別太晚,成嗎?”

言涿華覺得自己這幾年來,一切心思都被母親看在眼裏,自己也覺得赧然與尷尬。言夫人不多說,秉燈要走,就聽見言涿華在背後道:“如果是雁菱跟別的兒郎出去,我也要等的。”

言夫人轉臉看他。

言涿華這幾年其實也想出去帶兵,他也有想建功立業的心思,之所以選擇還在家,就是他知道家裏男丁如果全都出去,母親和妹妹都會過的比較艱難,所以甘願留了下來。

言涿華臉上的尷尬之色漸漸淡了下去,他手撫了一下桌面上發皺的地圖,堅定道:“娘,我知道她姓言了。我現在也知道我自己是這個家裏當兄長的。”

言夫人面上浮現幾絲笑意,應道:“要是餓了,廚房裏溫著有蒸蛋,兩三碗呢,她要是回來了,你叫她一起吃。”

言涿華感覺自己再坐了有小半個時辰,正伸伸懶腰想要起來走走,就聽見奴仆應門的聲音。他一個箭步,拎起院子裏的竹笤帚就沖上去。

言昳躋身進來,看著言涿華推開門就想給山光遠來個淩空劈頭,連忙道:“天津衛今天出了大事,鬧了大罷工呢。而且衡王殿下還偏偏是今日班師回朝了!”

太多信息量,言涿華一懵。

言昳奪過笤帚:“你怎麽還沒睡啊。”

言涿華撒謊:“兵部的雜活,忙著呢。”

言昳轉頭對山光遠揮揮手:“你走吧。回頭有事兒我再去找你。馬留下吧,我讓人還到王府去。”

言家門合上之後,言涿華和言昳鬥嘴幾句的聲音從裏頭傳來,山光遠一路往回走,夜裏偶爾有打更的人遊蕩,他不知道從言府到他府上的路這麽長。

到了他府宅前,門口燈籠沒有點亮,他叩門,半晌聽到有步子邁過來,老鬼的腦袋從屋裏探出來:“我還以為少爺回不來了呢。”

他推開門,山光遠拖著步子走進去。

這座宅子是五六年前,某位富商在山家舊宅燒毀的遺址上重建的。以前山家舊宅的遺址,被重建了許許多多小樓窄院、市井民居,山光遠現在住的這座府宅,是其中規模最大的。

皇帝為了表示拉攏之意,在他還朝沒多久之後,便驅走了富商一家,將宅子買下賜給了山光遠。

如今的山府,不如他童年時候那樣大,卻也遠比童年時要空曠。除了山光遠,這裏不過五六個奴仆,老鬼腿腳不太好了,便留在這做管家;孔管事的妻女則留在山府後廚做工。

人這麽少,山光遠也沒打掃開辟幾間院子出來,基本上只有自己空蕩蕩沒有裝飾的主堂,和一間只有桌椅和床鋪的臥室,然後就是下人們住的長房了。

要是言昳見了他那連地毯、床帳和掛畫都沒有的屋子,估計要鬼叫一陣子“不是人住的地方”。

山光遠回去只讓人燒水擦洗一番,腦子裏亂作一團,便滾到素面的被褥裏睡下了。

一夜,夢裏全是穿著喜服的言昳。但她不再像前些年似的,在他夢裏滿是奚落與厭惡,反而是攬著他臂膀,一副親近的樣子,跟他坐在山府的門檻上,賊眼看來來往往的男人。

她嫣紅的手指,隨便指向街上不知道什麽歪瓜裂棗的張三李四,她便笑嘻嘻的問他:“你說我睡他好不好?”

山光遠覺得自己嘴在夢裏跟讓人縫了似的,只知道搖頭,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他哪個都不滿意,而後言昳愈發不耐煩起來,蹬著腿耍賴道:“我就是要找個一次性的男人!”他又只搖頭,言昳發起急,張牙舞爪的朝他撲過來:“誰你都不讓,要不就你來給我當下酒菜吧!讓我來給你那望遠鏡筒抻開了!”

她又跟軟豆腐似的狠狠撞了個滿懷,山光遠慌亂起來,又不能去推拒她——

“山小爺!山小爺,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