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想跑(第2/3頁)

“那是山光遠?!他什麽時候回的京師?前陣子不是說他在安陽剿匪,扒了十幾個匪首的皮掛在樹上嗎?”

“真的假的!他看起來死氣沉沉的,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兒的人啊——你說會不會寶爺請他來的?不至於吧,我可沒聽說寶爺跟他有什麽來往呢!”

“或許寶爺也沒跟公主斷開,是公主想拉攏他?別、別看過去!他眼睛正往咱這邊掃呢!之前不說他性格也不知道是奇怪,還是狂傲,對小皇帝都敢不說話呢!”

山光遠剛進場,找了個有七八根老竹立著的角落,就引來了太多探究的目光,只是大部分少年少女們,都是用扇子或牌遮著半張臉,偷偷往他那邊看去。

很快,一位奴仆快步往園子側面掛著洋線羽緞簾的廊廡走去,廊廡內支著幾張紅木嵌螺鈿小桌,幾個青年才俊似乎正在聊天。

奴仆朝一位身著素雅寬袖深衣的男子快步跑去,低聲在他耳邊輕語。男子雙目朗若星月,舉手投足間有種春秋文士的古禮與優雅,但也因為奴仆的話怔了怔,掀開洋線羽緞簾子朝外頭看去。

他對桌幾人問道:“星津,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兒?”

韶星津遙遙一指池塘那邊的竹林:“認得出那是誰嗎?”

幾個青年站起來,從簾縫中往外看,有個擰眉眯眼看了半晌,驚愕道:“難不成是山家那位——”

韶星津面上笑意也收了幾分,轉頭對奴仆輕聲道:“讓瑤瑤別玩太久,叫她過來吧。”

另一邊,言昳和寶膺還在深處的庭院裏,寶膺正在給自己貼胡子,言昳笑:“你這扮的到底是誰?”

奴仆端著塊鍍銀鏡子,寶膺那粘胡子的膠水似乎不太好使,他粘了半天也沒粘上,言昳也猜不出來,非要他說。

寶膺:“我還打算在衣袍腰帶上再墊個枕頭,墊出大肚子來。扮演的是《步輦圖》裏的國外使臣。不像嗎?”

言昳:“可別了吧。人家都往好看了扮,你白瞎一張臉竟去扮大腹便便的胡人。反正這胡子也沾不上——放下放下,爺,我求您了,別往自己臉上弄這些玩意。”

寶膺笑起來,將前額垂下來的幾縷頭發,隨手向腦後撫去,道:“那我感覺自己不算扮了畫中人啊。你說我這樣還像誰。”

言昳早想好退路:“你就說你扮的是清明上河圖裏的人物,那裏頭成千上萬的人呢,誰也不會跟你計較。”

寶膺笑的不行,奴仆捧了個箱子,跟著他們往外走,他道:“你先伸手進箱子摸一下。”

言昳警覺:“不會是老鼠蛇什麽的吧?”

寶膺:“我會這樣坑你嗎?箱子裏是香脂花球,上頭有數字,你摸一個,到時候拿著,一會兒就知道要怎麽用了。”

言昳挑眉,伸手進去,摸了半天,拿出個球來,上頭寫著個三十一。

寶膺探頭看了一眼,笑:“我記住了。”

他是舍主,也是這次活動的主持著,便要登上院子西邊高處亭台上去,與眾人玩些猜謎的遊戲。

言昳可不想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雖然隨著寶膺一起走出來,但寶膺往亭台上去,她則順著亭台斜後方的石階走了下來。

不少人其實都巴巴看著高處的亭台,等著世子爺出來,這二人只是並肩行了一小段路,也被好些雙眼睛捕捉到了。

大多數人都不認識言昳,只是被一雙璧人震到。世子爺若是生的寶象慈悲,柔情端方的佛子,那女子便是嬌色盈盈,瑰麗艷逸的妖女,站在一塊既沖擊也相合。

幾十張嘴巴幾乎是同時小聲問起來:“她是誰?”

山光遠站在竹林側,也一眼瞧見了與寶膺並行出來,而後笑著說話,揮手暫別的言昳。

……果然她已經跟寶膺碰了面,而且談笑風生,毫無隔閡。

說不定這五年來,她並沒有跟寶膺失去聯系,畢竟寶膺似乎也因為人脈廣博,跟些許富商巨頭都有過來往!

這倆人並肩的樣子,確實有種金童玉女似的影子。而且,言昳長大後的模樣,他前世見過太多年,或許已經無法震住他了,只是她眉眼裏的神采奕奕,那種舒展著的意氣風發,是前世並不多見的。

他心裏沉澱了點靜默的安心,五年來,他有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好像言昳壓根就不存在似的。但現在瞧著她提裙登下台階消失在假山後,山光遠往後靠在竹上立著,心像是掉進水裏的宣紙。

洇濕、沉底、化開。

言昳正捏著那寫有數字三十一的球,順著台階往下走進假山下的洞道中,就瞧見一個做白裙菩薩打扮的女孩,也正從窄道上上來。

白裙菩薩倒是很有禮貌,主動讓開身子,聲音輕軟糯糯道:“您先過。”

言昳慣常目中無人,也沒看她,就要往下走,便聽到一聲驚呼:“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