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博彩(下)

雖然所謂三美,自己見都沒見全,但畢竟從今天開始,算是自己的人了,而且酒意正酣,提到這所謂三美,這些男子,眼裏都是火熱垂涎之意。

陸寧心裏不免別扭。

他雖然前世今生都是童子,甚至根本沒大接觸過女人,可大男子主義,比這些唐朝的古人要嚴重的多,唐朝許多男子眼裏,朋友如手足,正妻以外的妾侍、奴婢都是物品,可以傳換,可以送人。

而陸寧就覺得,既然在他們眼裏,那三個女子是自己的女人,那就和自己老婆差不多,被這王吉一再提起,惹得這些男人們心裏不定YY什麽呢。

聳聳肩,陸寧蹙眉道:“王參軍,還是不要提我的家眷奴婢了吧,本公不喜歡聽。”前世熟悉他的人會知道,這是這位可怕人物,要爆發的前兆。

王吉不以為意地笑道:“第下,酒到醉時,不談論美人,我們又談論什麽呢?”

“可以談論你老母啊!”陸寧隨口說著。

場中,觥籌交錯的喧鬧聲突然就沒了,大家都怔怔看著陸寧,這,怎麽就罵上大街了。

王吉騰一下拍案而起,臉都氣白了,“陸寧!你說甚麽?!”氣急下直呼姓名,他顯然從心裏,從沒將這個農家少年放在眼裏。

對陸寧被封國主,他知道的內容和坊間大多數傳聞一樣,很模糊,只以為是那周國國主中伏,中亂箭身亡,恰好這農家少年運氣好,有一枝箭射中周國國主要害而已。

總歸就是,走了狗屎運。

實際上,唐主宣傳此次大勝,也是說周國國主中伏身亡,這自然是為了皇家纂承天序的臉面。

王吉,一直心裏就酸溜溜的,被這農家少年郎一步登天,得到天大的恩榮,甚至裂土封公,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看他裹著狐裘一副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吹死的癆病鬼樣子,能立什麽軍功?

現今被陸寧當頭當面辱罵,王吉按捺不住,拍案而起,直呼陸寧的名字。

“王吉,大膽,竟敢直呼第下名姓!”李景爻立時一拍桌子,王吉雖然背景極深,但畢竟是他的同僚下官,這時候他如果不言語,那就是他的不是了,看喬舍人,都在蹙眉。

小國主不講究是小國主的事情,畢竟聽聞小國主是有些暗疾,而作為州屬七品官員,竟敢吆喝差了二十多級的縣公名姓,這事可大可小,如果鬧大了,說不定都要判笞刑,打個幾十板子。

更莫說,這位縣公是新貴,剛剛打破慣例裂土封國。

王吉臉色陣青陣白,但也知道自己可能會闖下大禍,咬了咬牙,將心裏的憋屈強忍住,躬身拱手:“第下,下官一時惱怒,出言無狀,請第下恕罪!”心裏郁悶的,簡直要吐血。

但官大一級都壓死人,對面這家夥,高了自己二十多級,心裏再瞧不起他也好,禮制在這裏,有什麽辦法?

陸寧倒是一怔,心下好笑,突然體會出這個封建制度的優越性來了。

“算了。”陸寧擺了擺手,舉杯笑道:“來來來,喝酒。”

接下來,觥籌交錯,但再沒人敢將話題引到這位小國主的美妾奴婢身上了,心裏都琢磨,看來這位小國主有怪癖,就是那種男人中的醋壇子。

有收集性癖好?既然是他經手過的女子,別人就是談論都不行的?

喬舍人、李景爻等,都琢磨,回去後,這一點一定要向上官詳細稟明,本來兩人,就都有代上官觀察這位小國主品行性格的任務。

王吉,悶悶的喝酒,酒到杯幹,看樣子,郁悶的要爆炸。

他突然,猛地一下站起。

李景爻蹙眉看著他,心說你再胡鬧,便是你那背後之人如何勢大,怕也保不住你!

“酒興正濃,我為諸君舞劍助興如何?!”王吉說著,大喝一聲,“劍來!”

聽得他喊,門外扈從一路小跑而入,單膝跪倒,雙手奉上佩劍。

“叮”一聲,王吉長劍出鞘,卻見劍身清冽如水,便是喬舍人這等真正的文人,也不禁暗道好劍。

李景爻知道,這王吉擅長技擊之術,聽聞他劍術很是了不起,不過倒是沒親眼見過。

本朝雖然已經開始重文官輕武臣,但很多官員,還是有提三尺劍建功立業的豪氣,有崇慕前唐“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的俠士遺風。

王吉手彈長劍,笑道:“劍助酒興,再來點彩頭,我就用我府中兩個新羅婢,可有人願意與我對舞?”長劍在手,看來恢復了自信。

他目光掃過馬竼化以及站在一旁那些各個膽突突的本縣胥吏,朗聲道:“你們可有人與我對賭?”

自沒人吭聲,東海縣的胥吏們,他目光掃到時,都紛紛低頭。

“第下,你這東海,沒人才啊!”王吉輕蔑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