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頁)
趙文驍的太陽穴突突亂跳,面色鐵青。
“怎麽不說話呢,你是不是怪我呀?”梁白玉仰起脆弱又嫵媚惑人的臉,聲音藏在風裏,說情話似的。
趙文驍迎上那雙梁白玉含水帶情的眼睛,硬生生將那股沖湧到喉嚨口的不快咽了回去。
“沒有。你攤上這樣的事,老家說沒就沒了,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趙文驍握住披散在青年鎖骨部位的一縷長發尾,撚著上面的水珠寒潮,嗓音低柔,“你想怎麽來就怎麽來吧,只要你高興。”
“嗯。”梁白玉的唇角翹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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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驍去找一個壯漢,讓對方挨個叫回原班人馬,將鏟走的雪再鏟回去。
大家不約而同的認為這是梁白玉的意思。
一會這樣,一會那樣,遛狗。
趙文驍監督完工回去,他脫掉沾滿泥跟雪的皮鞋洗了個澡上樓,推門看見梁白玉靠在床頭吃藥,周身的低氣壓登時就散沒了影。
“白玉,你怎麽幹吃,不喝水?”趙文驍快步走過去。
“忘啦。”梁白玉含糊著說了句。
床邊的桌上放著梁白玉的私人物品,這都是他在屋頂塌下去前匆忙帶出來的。
很簡單,只有兩個袋子。
一個裏面是遺像,袋口紮上了,另一個袋子是敞著的。
“怎麽只有三瓶藥,是不是還有很多沒帶出來?”趙文驍往裏打量,“中藥包呢?”
梁白玉捧著水杯:“沒了,總共就這些了。”
“吃完了怎麽辦?”趙文驍抓著未幹的頭發靠近,“回奚城開?”他坐在床邊,凝視眼前人,“還是其他醫院都有?”
梁白玉輕笑:“吃完了就吃完了唄。”
趙文驍等他喝完水就拿走他的水杯:“身體的事,你為什麽不能重視起來?”
“怎麽一個個的都以為我不在乎生死呢,我要是不重視自己,就不會按時吃藥啦,藥那麽苦,各種膠囊更是大得難以下咽,我每次都要吃一把……”梁白玉嘟囔著,他在趙文驍開口前打哈欠,“我困了,你出去吧。”
完了又說,“今天謝謝你,辛苦了。”
“跟我客氣什麽。”趙文驍搓了搓高挺優越的鼻根,“對了,你母親工作的房間塌了,那些生前留下的醫書筆記……”
“不重要了。”梁白玉的四個字越往後,音量越小,他面朝窗外的冰雪世界,轉眼就睡著了。
趙文驍給青年拉好被子,握了握他的手,附身在他指尖上落下一吻。
淺嘗輒止,沒有放任自己再做其他行為。
一個人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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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楊鳴家裏殺了豬,幾天前他去給親戚送豬肉,因為大雪的原因就住親戚家了,他在那待得要長毛,不聽勸的用親戚家狗綁塊扳做成故事書裏的雪橇,自個坐到板上風風火火的出發了,結果半路頻繁摔進雪地裏,體會到了萬裏長征的艱難。
楊鳴回村才知道梁家塌了的事,他匆匆換掉一身濕衣服就去找梁白玉。
太冷了,這麽點距離都讓楊鳴耳朵凍僵了,臉被風吹麻了,他人是木的,見到梁白玉舌頭都不利索。
梁白玉人在被窩裏,腳把趙文驍給他弄的鹽水瓶踢出來:“熱的,捂吧。”
楊鳴哆嗦著抱緊鹽水瓶,臉跟鼻尖貼上去,被風刮紅的眼瞅著梁白玉。
他終於知道梁白玉為什麽又是吃藥喝藥,又咳血的,不像病人了。
因為梁白玉的臉雖然極白,但唇色卻紅的艷麗,就顯得氣色好。要是他的嘴唇顏色淡了淺了,病態就會顯出來。
“這麽大的雪,我是頭一回見。”楊鳴說,“你家那老屋,修了也還是土房,塌了很正常。我看你已經接受了,不難過了。”
梁白玉昏昏沉沉:“不接受能怎麽辦呢,逝者已逝。”
“房子是人?”楊鳴聽這話,覺得怪怪的。
“對我來說沒區別,都是一個寄托,一個念想。”梁白玉的氣音含在紅唇白齒間。
楊鳴啞然。
“聽說陳碸下山找你了,你沒跟他走,而是選擇了姓趙的。”楊鳴的手沒那麽冰了,他把鹽水瓶塞衣服裏,在涼涼的肚皮上蹭著,“你要在他家長住了是嗎?”
梁白玉不知在想什麽,他的眼下有扇影,淺淺的,像寂秋枯葉滑過留下的痕跡,美出了破碎感。
楊鳴沒有再說話,只捂著肚皮看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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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白玉醒來的時候,楊鳴還在房裏,說是要在他這過夜。
“這家的主人答應了?”梁白玉從床上起來。
楊鳴一臉吃到屎的表情:“他不答應有個屁用,老子又不是跟他睡!”
“少在他面前撒野,你是個Omega,討不了好處。”梁白玉懶洋洋的掀被子。
楊鳴不屑的冷哼,眉間盡是青春年少的張狂不羈。
“要聽話啊,弟弟。”梁白玉在花襯衫外面加了件黑色外套,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