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2頁)

楊鳴想不出反駁的詞。

因為梁白玉說的都是事實。

腺體對Beta來說,就像體內的生殖腔,發育畸形,毫無用處。

楊鳴的情感波動導致信息素的濃度變高,他後頸的腺體有點紅腫,體溫也高了不少。

“你不舒服就回去吧。”梁白玉說。

“不要你管!”楊鳴幼稚的頂嘴,他頂完就胡攪蠻纏,“既然劉寬死那晚,陳碸在你家,那你昨天為什麽不說?”

“這個嘛……”梁白玉意味不明的拉長了聲音,笑著眨眨眼,“我不好回答的。”

下一秒,他朝正在和楊玲玲說話的男人招手,“過來。”

陳碸邁步走近。

“我耙松毛去了。”梁白玉從他手裏拿走沾著他汗液的竹耙,經自離開。

梁白玉不清楚陳碸是怎麽回的,他只聽到了楊鳴的吼罵。

林子裏的蛇蟲鼠蟻都驚了一驚。

楊鳴是真的失控了,他扯拽了幾下套在脖子上的青色頸環,手胡亂往後摸,抓著長鎖瘋狂扒拉。

“我叫你喝碗藥再上山,你不聽!”楊玲玲冷喝了聲,快速拉著他走。

楊鳴一腳踹散松毛堆,還砸了籃子。

楊玲玲替他跟陳碸賠罪。

楊鳴喘得快要不行了,手腳也發軟,信息素甜得發膩,整個人都要變成一團棉花糖,他克制著不往在場的唯一一個Alpha身上撲。

但他還是在本能的叫囂下多看了兩眼。

對方把地上的籃子翻過來,手很大,掌心都是厚厚的繭子,雙腿修長結實,蓄著強勁力量。

一個廢物Alpha為什麽會有這配置,見了鬼了!

想不通。

他感知不到一點信息素,空虛饑渴正在灼燒他的腺體,他的腳尖無意識地偏轉向對方。

“你們抄小路下山吧。”陳碸提著籃子,頭也不回的去找梁白玉。

半晌午,送喪的人群進了山,棺材埋進了西邊的一塊地裏。

劉嬸臥床不起,來不了,劉家其他人都不是她那種撕心裂肺淒厲大鬧的性子,喪事辦完就回去了。

跟上山的村裏人有些散了,有些湊一起,邊走邊唏噓。

“那梁白玉沒事了?”

“村長不都開會說了嗎,人是無辜的。”

“可劉寬是真的死了啊,腦袋都砸爆了,劉家不追究啦?”

“人都埋了,明擺著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唄。”

“嘖嘖,老劉跟他大兒子都是孬貨。”

“要是誰害了我家人,別說去縣裏的派出所報案,就是去城裏找大官大領導,我也要討個公道!”

附和的挺多,但都不切實際。

要是真攤上了類似的事,也會做出和劉家一樣的處理方式。

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怎麽樣呢。

八卦停了會又有。

“我還以為梁白玉會來。”

“真當他不在乎劉寬接他老底啊?太假了好吧,就算劉寬不是他害死的,他心裏頭也高興。”

“他要在陳家過日子嗎,老陳不得氣死?”

“放心吧,他早晚要被趕下山。”

“……”

“誒,你們說,劉寬到底是被哪個害的啊?”有人冒了一聲。

往山下走的人群停下來。

“有句話我昨天就想說了,我感覺兇手是外村的。”

“我也那麽想,咱村都知根知底,沒誰能幹出那種事。”

大家嘮嗑了一會就各回各家,關於劉家老小慘死一事只是他們舌頭根子上的眾多八卦之一,他們並不當回事,總覺得災禍都會發生在別人家,不會發生在自己跟家人身上。

梁白玉住在陳碸家裏,惦記自家的老屋。

陳碸想去給梁白玉把其他地方都修完,可他爸離不開人。

“我快點,一天應該就能好。”陳碸說。

“真的啊。”梁白玉把嘴裏的小冰糖咬碎,湊到他跟前說,“那你去吧,我看著你爸。”

陳碸的唇上沾了他的一點氣息,喉間都像是被灌了一勺蜂蜜。

“你現在就去吧。”梁白玉對他笑得可愛又嬌美,“早去早回。”

陳碸稀裏糊塗的走了。

梁白玉坐在門頭底下,他含著一小塊碎冰糖兩手托腮,發尾隨意埋在襯衫領子裏,西褲的褲腿有一圈土,一邊開了條口子。

即便他穿得破不整潔,吃著混了油煙味的冰糖,還是和周圍的泥地板車,柴堆垃圾雜物不在一個空間。

“要下雨了啊……”梁白玉撩開擋了視線的長發,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冰糖慢慢化了,嘴裏不甜了,他拍拍小黑狗的腦袋:“出去玩兒,乖。”

小黑狗甩著尾巴跑到了院子裏。

梁白玉站起身回屋,他走到一間裏屋前,伸手摳了摳門上的“年年有魚”貼紙。

“陳叔啊,我是梁白玉,我進來啦。”

梁白玉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