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夏(第2/2頁)

“那條小河,司馬學士考證地圖,認為就應當是穎水的支流五渡河。”

“受明潤的啟發,我們注意考查了那一帶的地方名稱,發現有一處山崗,名叫王城崗,周圍環境,完全符合這些歷史記載!”

“當地居民在耕作的時候,經常發現一些形狀奇特的石磨盤、石磨棒、石鏟、石斧、陶壺等物,於是就把這些遠古的遺物搬回家中,充當捶布石、洗衣板或者是用來墊豬圈、壘院墻……”

“也是受明潤的指點,說是夏之始,或許在金屬工具出現之前,要留意石,骨,角,陶等制品,當地居民的發現,自然就引來了我們的注意。”

“經過發掘,我們發現了東西並列的兩座古城。東城因五渡河西移,只剩下兩段城墻,西城的夯土城輪廓基本清楚,四面城墻基礎多有保存。”

“西城垣略呈正方形,邊長約百米。西城的東墻也就是東城的西墻,南墻長約八十二米,西墻長約九十二米。”

“在城址內還殘留著與城墻同期的夯土建築、奠基坑、窖穴、灰坑。”

“幾個奠基坑內,共出土有七具完整的骨架。明顯是有意識地為建都奠基而施行的人祭。”

“尊經閣這一層的文物,都是在王城崗發現的文物。”

“根據明潤的說法,這裏的文物,存在分層堆積現象,這是古人在這裏長期生活形成的,據司馬學士研究,時間長達千年以上。”

蘇油在文物裏邊發現了一個小巧的青銅勾:“如果這東西,是青銅王朝商代早期或者夏晚期的文物,那麽這個遺址,就覆蓋了整個夏王朝!甚至還在夏王朝誕生之前,這裏就已經有了聚落!”

“正是!”歐陽發說道:“司馬學士也是如此認為的。”

這是一個絕對的大發現。

蘇油拿起一塊陶片:“有文字證據嗎?”

歐陽發搖頭:“沒有,但是我們卻還有很多別的證據。”

蘇油嚴肅地說道:“說說看。”

歐陽發說道:“關於甲骨文的研究,商周金石文字局已經探求過一段時間了,卻沒有發現一個明確的‘夏’字。”

“似乎商人對春,秋,比較明確和重視,冬,則用兩個繩結表示,其實是通的‘終’字。”

“夏,這麽重要一個概念,一個王朝,如何沒有明確地描述呢?”

“而甲骨文上,表示夏的字形,似乎又太多了。”

“於是司馬學士幹脆將文字向後挪了一挪,從金文中尋找蹤跡。”

“從目前發現的秦公鬲,夏官鼎,莒平節等青銅器上,我們都能看到明確的夏字。”

“根據《說文》之意,夏,中國之人也。從夊、從頁、從臼。”

“按照這個說法,夏字,實際上就是人形:上為頭,中間為軀幹,兩側為手,其下為足,具有雄武之相。故而在字義上,夏字的本義是‘人’——中國雄武之人。”

“但是這個說法似乎有些牽強,司馬學士有了一個新的論斷。”

“什麽?”

歐陽發朝架子上一個巨大陶器一指:“它!才應該是夏字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