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3/4頁)

顧茵連姜嬸子身上的事兒都不知道,自然是和她一般且不知道的,所以葛珠兒才特地跑了一趟。

如她所料,顧茵先和她道了謝,讓她回去歇著,而後便若有所思地和武青意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在馬車上,顧茵不像前半日那麽高興,眉頭一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

武青意見了,便很自覺地和她說話,只在旁邊安靜閉目養神。

直到馬車停靠在國公府門口,顧茵才歉然道:“讓你跟著我忙活了半天,累壞了吧?”

武青意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先下了馬車,又遞出手扶著她下來,“陪著夫人奔忙,是夫人擡舉我。夫人如今這麽富貴,我再不好好表現,可不就要成為被下堂的糟糠夫?”

他這是聽到了之前徐廚子和她說的體己話了,顧茵這才笑起來,又佯裝驕矜地點點頭,“那可不是,你這糟糠夫今日表現就很不錯,本夫人十分滿意。”

武青意還乖覺地應一聲,把腰背彎下去三分,像最殷勤的下人一般,扶著顧茵的一只手,一路把她扶回了院子裏。

剩下半天他也是空閑,就一直在顧茵跟前打轉,給她端茶遞水的。

顧茵讓他別忙活,他就又拿著“糟糠之夫”這件事當說頭。

一下午的工夫,把顧茵哄得腮幫子都笑疼了。

他素日裏雖偶也有狡黠、不為人知的一面,但鮮少這般逗趣,今日這般,自然是看出了顧茵心情不佳,想讓她高興一些。

因為知道這一層,所以顧茵心中格外熨帖。

傍晚時分,顧野從外頭回來了。

聽到顧茵屋裏傳出去的笑聲,他回屋換了身衣裳就過了來,“娘今日怎麽這般高興?”

顧茵朝著武青意努努嘴,“還不是你叔,因小徐白日裏誤會我嫌棄他這糟糠夫,私下裏勸我不能待他不好。他今兒個就一直拿這件事調笑。”

“徐師傅也忒眼拙,”顧野也跟著笑起來,“娘和叔最近的感情更甚從前。”

這會子武青意就站起身,道:“娘那邊也快擺飯了,我過去幫幫忙。”

說著又看顧野一眼,便離開了。

顧野臉上的笑淡了下去,正色問:“可是今日發生了什麽事?”

不然他叔不會特地留他們母子單獨說話,顯然是他娘有事要和他說。

顧茵讓門口的丫鬟把門帶上,而後才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小徐給葛家叔嬸帶了些東西,我帶著他去了葛家一趟,碰到了那位從魯國公府放出來的姐姐。”

顧野自然會意,“那位嬸子應當是和娘說了馮家的事兒吧?我沒想瞞您,只是您和叔馬上就要大婚,不想讓那些糟心事沖撞咱家的大喜事而已。”

若是要瞞,他自然會叮囑馮鈺把姜嬸子送的遠一些,不會只確定她的人身安全。

說著話,顧野發現他娘若有所思,欲言又止,便問:“可是娘覺得我辦事辦的不好?”

顧茵想了一下午,到現在方才理出頭緒,只道:“也不是不好,就是有點說不上來。你先和我說說,你之前是怎麽想的?”

顧野就道:“我先讓皇帝爹聽到我和母後的話,這樣他對母後存著愧疚,就不會去接納什麽美人,先從根源上解決了隱患。而後便是讓馮家‘忙’起來。”

“這馮家雖說是別家人,但和咱家也打過不少交道,我對他們家的人也算多少有所了解。那個叫春杏的姨娘,在圍場的時候,趁著馮鈺他爹醉酒,就惹出那樣的事兒,我算著她就是個不安分、心眼多的。她和馮家的新夫人結下了那麽深的梁子,兩人必然勢如水火。我只需拋下一個引子,就能讓她們爭鬥起來。而春杏勢弱,若馮家的老夫人不相幫,則春杏必然不可能是新夫人的對手,所以那個引子,必須是讓那老夫人都在意的。我便想到了那假孕藥,造一個假的子嗣出來。”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馮家內部一亂,自然會出疏漏。後頭皇帝爹就查出了好些事情,這才發落了他們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現在馮家雖然亂做一鍋粥,但歸根結底他們還未做出任何讓人難以原諒的事,論起來都是一些家事,影響有,卻並不深遠。等到來日阿鈺長成,成了國公世子,接手了魯國公府,魯國公府也不會成為阿鈺的汙點。”

看到顧茵還是沉眸不語,顧野又不確定地道:“可是我算錯了?”

顧茵搖頭,說不是,“不是算錯了,是算的太對了。每一步都讓你算到了。”

她雖這樣說,臉上卻並未有笑容,顯然是自己做的這些事並不能讓她高興。

若旁人表現出這樣,顧野有的是大把道理反駁。

就像他最近新學的出自《三國志》的一句話——“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所謂攻心,就是從思想上消磨敵人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