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4/4頁)

顧茵伸手點了點他的嘴唇,“別學你奶說話,若是從前也沒事,但你往後不比從前,明白不?”

顧野立刻正了色,點點頭,說知道了。

…………

再說陳氏和馮鈺這頭,從食為天離開後,陳氏撩開車簾吹冷風。

馮鈺要攔著,又聽她道:“我這樣回去,你祖母肯定要不高興。起碼讓我把酒味散散。”

馮鈺最後還是拗不過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吹了一路冷風。

回到魯國公府,陳氏讓馮鈺先去歇著,她還要去和秦氏回話。

馮鈺卻不肯,他就是知道母親被祖母逼著去英國公府的酒樓探聽消息,所以才放心不下,跟著去的。

畢竟自己的母親的為人,馮鈺是了解的,怕是給不到他祖母滿意的答復,但若是他跟著一道去了,祖母看著他的面子,怎麽也得寬恕一二分。

卻也不巧,他們母子過去的時候,馮濤正在和秦氏說話。

不久前秦氏才給了他三萬兩,創立了望天樓。

都知道年頭上酒樓生意好,秦氏詢問了一下賬目,想知道自家那大酒樓掙了多少銀錢。

沒想到不問還好,這一問,馮濤就開始哭窮,說年頭上根本沒賺到什麽錢,賠本賺吆喝罷了,甚至連買酒樓後剩下的那萬兩銀子,都快賠進去了!

魯國公府根基是比英國公府穩,但也沒到幾萬兩銀子不當錢的地步。

加上前頭安撫傷兵還花出去好大一筆,家裏的賬目其實已經是一團糟。

秦氏這哪裏還坐得住,只納悶道怎麽同樣是開酒樓,食為天就辦的紅紅火火,自家反而虧得本錢都保不住?

加上秦氏前頭對輕食雅舍嗤之以鼻,如今人家卻越辦越好,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女客,儼然要成為京城最負盛名的婦人聚會場所,她就更是納悶了。

當然她本人是不可能親自過去的,一來是她本身要面子,二來是前頭才遭了王太後申斥,還在家裏稱病,既有些糊塗,還不知道為何王太後突然這般,不敢再出府去,且也沒那個臉,眼下就說病好了。

她得用的人日常都帶出去過,聽說輕食雅舍裏頭也有官眷,保不齊就讓人認出來。

想來想去,也就兒媳婦陳氏,自打入京後就被她管著,沒再出去拋頭露面。

和她相熟的都是昔日和馮家交好,同在軍營的人家。

那些人家既和馮家交好,自然是不會去背靠英國公府的食為天的。

所以秦氏就驅策陳氏去了。

陳氏一開始還不肯,但讓她板下臉來罵了,說又沒讓她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像一般客人那樣去坐坐吃點東西而已。

更有魯國公馮源,想著親娘才受了氣,怕她再氣出個好歹來,就也幫著秦氏說話。

夫君和婆婆兩面夾擊,陳氏這才不得不從。

這也是她為什麽會那麽羨慕陸夫人的原因——婆婆的打罵雖教她難受,但自古兒媳婦都要侍奉婆婆,人的性格也各不相同,相處不來的婆媳比比皆是。可婆婆和夫君一起逼著他做違心的事兒,卻是真的讓她有些心灰意冷。

然而再心灰意冷,作為孤女的她卻沒有反抗的底氣。

真要讓馮源和秦氏都對她厭了,她被休棄也不要緊,可兒子馮鈺往後卻要在繼母手下討生活,這是她萬萬不敢設想的。

馮濤又在秦氏面前哭窮,秦氏被他鬧得沒辦法,又拿了五千兩體己銀子給他。

馮濤拿到銀錢心滿意足地走了,才輪到陳氏進去回話。

陳氏已經猜到秦氏正是氣不順的時候,對著她自然沒個好臉色,就讓馮鈺現在外頭站一站。

果然她進屋之後,秦氏也不讓她坐,就讓她站著說白日見到的情況。

陳氏如實都說了,秦氏沉吟半晌問她道:“你說若是咱家也在酒樓上做一個這樣的,是不是也能賺到銀錢?”

陳氏沒再吭聲。

明著打探對手的消息還能說是為了知己知彼,但照著對家有樣學樣的做招待女客的場所,就很不光彩了。

“問你話呢?啞巴了?”秦氏還不知道馮鈺在外頭,當著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氣惱道,“你從前不也是廚娘出身嗎?人家能做的什麽甜品,難道你不能做?怎麽從廚娘爬了床,當了幾天國公夫人,就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跟腳嗎?”

陳氏從不以自己的出身為恥,但爬床這樣的話委實太過難聽了,尤其馮鈺還在外頭。

她滿臉通紅,嘴皮嚅囁,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只紅著眼睛,奪門而出。

“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我這當婆婆的,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她也不知道留下來服侍。且我還沒說完話,就敢自己走出去是不是?等我養好身子,再調教這個沒規矩的東西!”

秦氏喋喋不休的叫罵聲從屋裏傳出。

馮鈺默不作聲地站在廊下,眼神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