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5頁)

李捕頭紅著臉搖了搖頭,說話的工夫就讓王氏攙進家裏。

他本想推辭,但無奈之前還不覺得什麽,現下一停,兩條腿都跟灌了鉛似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顧茵也放了東西,把顧野喊到跟前,無奈地低聲道:“人家是帶著你練武的,不是讓你遛著玩兒的!你怎麽能遛人一整天?”

顧野收起了笑,認真地解釋道:“他說帶我跑,我才跑。”

李捕頭喝過一碗王氏倒的熱茶,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也不怪他,確實是我一開始就說陪他跑到他跑不動為止。”

但是沒想到,這小家夥能在外頭躥一整天不累。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跟著師父練了有十來年了,雖做不到他師父那樣身輕如燕,飛檐走壁,但腳程比普通人還是快不少的,本想著顧野沒有功夫底子,又腿短,他一步跨出去抵得上顧野三五步,自然能輕松地陪跑。

但顧野對著寒山鎮的地形比他還了解,仗著身形小巧靈活,那種常人進不去的窄巷,甚至狗洞,他閉著眼就知道怎麽走怎麽鉆,而他只能兜著原路去追。

好幾次他都把人跟丟了,但每每他不知道怎麽走的時候,顧野又會突然從角落裏冒出來,對著他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這話李捕頭沒好意思說,只道:“練武這種事不進則退,我真沒事,就當操練了。”

王氏和顧茵實在抱歉,留他吃了夕食,王氏又親自給他開門,把腳步蹣跚的李捕頭送了回去。

“真是個小祖宗,”顧茵無奈地看著樂顛顛的顧野,“讓人說你什麽好。”

顧野討好地笑了笑,又幫著和武安一道收拾了碗筷。

幾人各去洗漱睡下,武安上了一天課,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顧野卻是激動地在炕上直打滾兒,也得虧家裏現在睡得是大炕,要還睡從前的竹床,真經不住他這動靜。

“快睡了。”顧茵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娘再認真和你說一遍,明兒個不許在和人比紮馬步,也不許帶著人滿鎮子亂溜。知道不?”

這話一出,顧野頓時老實了,趴在她懷裏可憐巴巴地道:“我喜歡跑嘛,不跑難受。”

顧茵是真沒聽說不跑還能難受的,就問他怎麽個難受?

他也說不上來,就說:“就是喜歡嘛,以前天天跑的。而且我很會跑!”

確實挺會跑的,鎮子上除了武藝了得的關捕頭,再無敵手,連李捕頭都被他溜一整天。

從前沒被顧茵收養之前,他也是日常神出鬼沒的。

顧茵攬著他拍了拍,沉吟半晌問道,“那娘請你幫個忙成不?”

“不說‘請’!”顧野趴在她耳邊,“娘快說!”

…………

天剛亮,馮家媳婦就起身,不是做起身做活計,而是穿戴整齊去了別處。

剛出巷子,被春日晨間的冷風一刮,馮家媳婦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余光掃到一個黑影,馮家媳婦連忙轉頭去看。

身後空無一人,她嘟囔著罵了一句春天泛濫成災的野貓,快步離開。

一路走到望月樓後巷,趙廚子已經在等著她了。

見她過來,趙廚子抱怨道:“不是讓你早點時候來嗎?今兒個我們周掌櫃可就回來了,不像昨天似的我能隨時把東西給你!”

馮家媳婦被罵了也不敢回嘴,討好地笑道:“這不是你們東家交代的差事嘛!憑他一個周掌櫃算什麽?日後這望月樓的後廚還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

趙廚子被他拍了一通馬屁,總算是沒再罵人,而是道:“確實是東家交代的,但眼下不能讓那姓周的知道。唉,總之你別管,辦好這樁差事,日後你家再用我們酒樓的廚余,也不用再掏銀錢,往後都白送給你。咱們互惠互利嘛!”

馮家媳婦忙不叠應下,提上兩個沉甸甸的粥桶。

趙廚子看她那費勁兒樣兒,沒上手幫忙,只抄著手問道:“你男人呢?他怎麽不說來幫幫你?”

馮成是個憊懶的,昨天幫她從望月樓提了一次粥就嚷著胳膊疼,要在家裏休息。

不過從前家裏就指望不上她,馮家媳婦都習慣了。

“那我先走了,一定把您交代的差事辦好。”

兩人就此分別。

天亮的時候馮家媳婦去出攤,隔壁顧茵和王氏先到一步,她們的攤子依舊是客似雲來,大排長龍。

而馮家攤子前依舊只有他們雇來的人。

後頭顧茵家放起招牌,再沿著排隊的人群插起了標牌,這下子被誤導的人就更少了。

一上午過去,馮家的吃食等於都送給雇來排隊的那些人吃了。

中午顧茵和王氏收了攤,下午客人越少,到了傍晚時分一統計,一天攏共只騙到了三個外地客人。

馮家那老婆婆忍不住了,不等收攤就罵罵咧咧道:“你說你這是幹啥,咱們在別處賣的好好的,非到這碼頭上蹚渾水。你說你要是搞到和人家一樣的東西來就算了,偏偏只會編個差不多的名頭,做不出來那樣的東西!你說這一天得虧多少銀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