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萬歲爺操碎了心。)(第3/7頁)

不過這一等,確實等出了一點意外之喜,這時候門外小太監隔檻回話,說禦藥房英太醫來給主兒請平安脈了。

頤行精神頓時一震,和含珍交換了下眼色。走得好不如走得巧,沒曾想禦藥房的太醫這麽盡職,下著大雨也趕了過來。

這回請脈,可做不了假了吧,只要她們賴著不走,懋嬪敢捋袖子讓太醫切脈,那就說明是夏太醫杞人憂天了。

懋嬪呢,先頭吩咐了一聲請太醫,後來徹底把這件事給忘了。因外面下著大雨,宮門上的訊息也被阻隔了,等人進來回話的時候,英太醫已經到了殿前廊廡上。

晴山見狀臉色微變,老姑奶奶又沒有要走的打算,那就只好開口轟人了。於是向頤行微呵了下腰道:“頤主兒,我們娘娘要請平安脈了。”

頤行說沒事兒,“我可以等等。這兩天我總是心慌出虛汗,娘娘請完了脈,我也托太醫給我看一看。”說完無賴地笑了笑。

這就不招人待見了,懋嬪別開了臉,分明已經不大稱意,如意忙堆了個笑臉道:“小主兒不知道請脈的規矩,遇喜档一向不讓外人瞧的,所以還請小主暫避,回頭等娘娘請完了脈,再打發英太醫上您的猗蘭館去。”

頤行有些失望,哦了聲道:“怪我不懂規矩,耽擱了這麽長時候,娘娘也乏了,那我這就告退了。”一面起身福了福,從次間退了出來。

至於裏頭怎麽布排,頤行走到廊下回頭看了眼,卻什麽都沒看著。

她們向西行的時候,東邊的太醫又略站了會兒,才被請進殿裏。含珍輕扯了扯頤行的袖子,彼此心照不宣,也沒說一句話,到了台階前撐起傘,走進了瓢潑的雨幕裏。

“看來這懋嬪實在可疑。”頤行竄進猗蘭館後,盯著前殿的屋脊道,“她必定把人藏在了裏間,這才能在太醫進殿之前偷龍轉鳳。切個脈而已,多了不得的大事兒,這也用得著背人?還拿建档來糊弄我,欺負我沒有建過遇喜档啊?”

含珍和銀朱笑起來,“可不,正是欺負您沒有建過遇喜档來著。主兒也爭氣些,早早侍了寢,看她還拿什麽理由來搪塞。”

說起這個就讓人難堪了,侍寢這事兒,真不是自己想幹就能幹的。

頤行說:“我怎麽覺得,皇上希望我建功立業,在我沒長行市之前,他是不會讓我染指的呢。”

也許晉了位的人,想法是和一般人不一樣吧!尤其老姑奶奶這種常挨擠兌的,時候一長給擠兌出了臆想,覺得女人要不立功,就得不到這後宮唯一的男人。

這件事,就像盤兒底裏放了彈珠一樣,一圈一圈地旋轉,總沒個頭。不立功,就得不到皇上,得不到皇上,晉位就晉得艱難,沒法子晉位,還怎麽撈人呢,所以最終的症結就在立功上。

想是老天垂憐吧,在中晌雨停之後,進來一個小太監傳話,說宮門上有人找珍姑姑,請姑姑出去一趟。

含珍應了,心裏料著是常綠有信兒了,便匆匆趕到宮門上。

遙遙一看,常祿正和值守的太監說笑,原來早前都是一塊兒扛過掃帚的同年。

常祿見含珍來了,笑著說:“姑姑托我踅摸的泥金箋,我找著了。采買的幹事還運了一批徽墨進來,要不姑姑跟著瞧瞧去,看有沒有小主兒喜歡的式樣?”

都是宮裏作慣差事的,有的是法子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含珍說成,便隨他走出了長泰門。西二長街上來往的人多,尚且不好說話,直到走出百子門,常綠方壓低了嗓子道:“姑姑,我兄弟替我打探清楚了,舒木裏家的那個丫頭,平時寡言少語的,主意卻挺大。當初進宮之前和她表哥相好,兩個人還偷著私奔呢,後來被她阿瑪逮了回來。要不是旗主一家一家地探訪,她原是打算劃花了自己的臉,好逃避進宮的,她額涅都跪下求她了,怕她這麽幹會給家裏招禍,最後也是沒法子了,才硬給送進宮來的。”

這麽一說,果然對上了。

含珍長出了一口氣,“舒木裏家還有誰在宮裏當值,你查明白了嗎?”

常祿說:“有個表姑奶奶在尚儀局辦事,就是調理粗使宮女的蘇嬤嬤。”

含珍回過味兒來,長長哦了聲,“原來是她呀……”

二月裏選秀上,蘇嬤嬤也是經了手的。果然朝中有人好辦事,把個破了身子甚至懷有身孕的人悄悄放進來,要是料得不錯,蘇嬤嬤和懋嬪之間必然早有牽搭。

無論如何,事兒查得差不多了,心裏就有根底了,不至於胡亂沖撞,當真頂撞了龍胎。

含珍沖常祿拱了拱手,“這回的事兒,您可幫了大忙了,我都記在心裏,將來一定還您這份恩情。”

常祿忙擺手,“姑姑說什麽呢,咱們認識好幾年,姑姑也不是沒關照過我,這點子小事兒,您別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