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2/4頁)

江晏遲見他思索後還是想進去,將手抓得更緊:“你回去!”

楚歇故作驚愕的模樣,看著自己被扣住的手說,“我不上朝,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誆我。”

“那我又怎知你有無欺我,若你在朝堂上又使出什麽陰謀詭計逼迫我不得不——”

楚歇施施然一笑,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竟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但他笑意刺骨,“你不信我,就不要與我交易。”

“沒有你,我也能殺了他。”

楚歇冷笑著,見江晏遲不撒手,乜了他一眼,“殿下,誤了時辰了。”

“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麽太出格的事情,再說了,你這皇帝在,你設法調停也就是了。不過,若是結果我不滿意,那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結束。”

說罷了先於皇帝入了議事的前殿。

近一段時間,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楚歇出現在前朝了。前頭又有暗殺榮國公爺的嫌疑壓身,後又有鎮國侯府襄助使出一計金蟬脫殼,到如今幹脆搖身一變,以一個閹人之身成了大魏未來的皇後。

這個楚歇,真叫人嘆為觀止。

他入了殿中,便只聽他一人的足音,落針可聞。

皇帝很快也進了殿。

今日共商禦北匈大計,殿上談論來談論去,文官爭論,武官辯駁,先就是戰是和吵了許久,後又因兵馬調動爭了半晌。

楚歇早早命人搬了一張椅子來坐,聽得都快困死了。

到了快午時還沒個定論,才聽到趙家出口:“不如,不調兵馬,還是讓那淮崎郡的守城副將乘勝追擊……”

江晏遲眼風往楚歇身上一掃,果真見他眼光犀利起來。

“趙靈瞿在西境以前就是個守城門的,兩年前才升為小小都尉。”楚歇張狂地坐著,甚至都沒起身,懶懶地拿手背撐著側臉道,“這樣一個人能打贏一次是運氣,你還敢教他再乘勝追擊,追什麽,追著去送死嗎。”

“掌印此言差矣,那淮崎郡易攻難守,地勢復雜卻無險可守,此一戰能勝絕非運氣二字可解釋。”

“哦,那不妨也把話說開了。”楚歇臉色清淡,眸子往許純牧身上掃去,那眼光淡漠又帶著幾分陰寒,倒讓許純牧感到很陌生,“這謀略哪裏是一個輕車都尉能想出,此等奇巧的兵法,嫻熟的布陣……自然是許小侯爺想出的法子。”

滿堂盡皆嘩然。

薛尚書不滿地問,“掌印可有證據。”

“你可有證明這兵法是趙靈瞿想出的證據?”楚歇反問,挖了個坑,“不如,陛下把趙大人宣召進京好好解釋一下此事。”

“他在前線作戰,怎可隨意宣召入京!”薛尚書又氣地胡須都抖了三抖,“分明是你胡攪蠻纏!見不得趙家得勢!”

“那迎兵所列是許家的八方陣,那□□所使是許家善用的火箭,淮崎郡易攻難守眾人皆知,我就問一個守城門的怎麽就能打贏如此難的一場戰——他分明,就是偷了別人的戰法。因為他不贏就必須掉腦袋,因為他立了軍令狀,故而不得不求助於許家小侯爺救他一命,而許小侯爺菩薩心腸,既見不得無辜慘死,又不忍心城破郡陷——這才將功勞拱手。”

此言一出,堂上鴉雀無聲。

就連許純牧本人也萬分震驚。

“趙靈瞿欺君罔上,就當被賜死。”楚歇一字一句地說道,話音未落,終於聽得蘇太傅幽幽開口。

“楚大人好一幅伶牙俐齒。”蘇太傅眼光寂靜地落在楚歇身上,“只是不知你身上還有陳家的案子,有沒有資格在這朝堂上對抵禦了外族的有功之將指手畫腳。”

“陛下三思,切勿被小人三言兩語顛倒黑白。若是打贏了勝戰的將軍卻要因出身低微而被猜忌。那楚大人也非世家出生,高居掌印之位是否也是借了旁人的功勛,也犯欺君之罪呢。”

“那你說,我借了誰的功勛。”

楚歇默了一會,看向蘇明鞍,“難不成,是蘇太傅嗎。”

“我只是指出楚大人一番辯駁毫無道理可言。就如楚大人並未借任何人的功勛,那趙副將,也是憑自己本事打贏的。”蘇明鞍的聲音很穩,並沒有因楚歇的暗箭而自亂陣腳。

殿上再次私語竊竊。

江晏遲也有些頭疼,他忽的想起昨夜楚歇對自己說的話。

——陛下把他當做我去順他的意,只會被不斷推入深淵。

——如果這個我消失了,陛下……就放下楚歇吧。

頭還在隱隱作痛,他看著堂上錙銖必較半步都不肯退的那人,心口發堵。

過了好一會兒,看向許純牧:“許小侯爺,你的意思呢。”

因江晏遲的問話,殿上重歸寂靜。

楚歇卻又插了一句,“許侯爺,三十萬兵馬,夠不夠你抵禦北匈。”

蘇明鞍面上看不出什麽神色,只將眉頭微蹙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