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4頁)

心底密密麻麻地浮起啃噬似的疼痛。

桃厘觀摩著殿下的神色,上前去為楚歇解開纏繞的紗布,可傷口與紗布粘連在一處她揭不下來。又命人去叫來朱大夫。

朱祈提著藥箱子趕到時,甚至都還沒看人,便駕輕就熟地先取了一片參放在他口中吊起,然後在他手腕幾處下陣固住他的心脈。

之後才教人打了一桶熱水來,將人好生安置在榻上,用熱水浸過藥後平覆在身後大片的傷口上,待到藥水浸透了,人不知怎麽的也模模糊糊地有了些動靜。

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著,人雖然昏過去了,還是有些吃不住疼。

隨著背上紗布一點點揭起,帶出輕微的囈語。

桃厘便坐在床頭,讓他的頭枕在她膝上,擡手一下下撫著那人的頭:“不疼了,大人,不疼了……”

在桃厘的安撫下,那人緊皺的眉頭又松了些。

就像是一只被安撫的貓兒一般溫順。

化了小半個時辰,待到那人所有的紗布揭下,江晏遲渾身的汗都和雨混在一處,濕作一團。

朱祈又開始將中藥搗好,包在一塊素帛中擰出藥汁,滴入水中。再以帕子沾著那藥水點點給楚歇擦背上的傷口。

這一碰便了不得,楚歇登時迷迷糊糊地掙紮起來,管事像是早有預料立刻要上前摁著他的腳,江晏遲卻先替了上去。

楚歇的腳踝也很細。

他整個人看著頎長,可其實往懷裏一抱,輕得像一團棉花。

人發著熱,連腳脖子都透著淡淡的粉,握在手裏像塊觸手生溫的白玉。

剛剛有了些綺想,猛地聽到那人呼吸重了,腳上無意識地蹬了下腿,江晏遲不敢握得太緊怕抓傷他,一下竟被他輕輕踹了一腳。

那一腳踹在他腿上,像是撓癢似的。

是在敷藥了。

怕不是蟄的疼。

楚歇的額角沁出了冷汗,發絲緊緊地貼著,人還是沒醒來,可呼吸已經亂了。

偶爾還漏出兩聲痛苦的喘聲。

待到紗布再一層層纏上。江晏遲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

只是下顎繃得很緊。

到了寅時末,雨水還未停,天微亮。

那滾燙的熱度在半個時辰前達到最高,人都燒的迷糊了。這一場病來勢洶洶,朱祈不停拿酒給他擦拭消著溫。

“不大好,不大好。”

朱祈臉色變了,見人久燒不褪,心裏想著大概是雨水感染,也可能是受了什麽刺激,不知是內因還是外因,總歸眼下這麽燒下去定是不行。

興許,這人便過不去這坎兒了。

偏是此時,管事來說榮國公府的人去大理寺跪了一片,鳴冤訴恨,矛頭直指掌印楚歇。

這樣下去不妙。

別這人還沒醒,先給挪去了大理寺審問。

江晏遲只思忖片刻,便決定將楚歇帶往東宮。晨起的風很是潮濕,吹得人心裏發冷。

這一次用厚厚的毯子將人裏裏外外裹了三層,團成一大只抱在懷裏鉆進馬車裏,輕輕地坐下,確保不碰傷他身上的傷口。

消息壓得很死,許純牧也是到了淩晨聽這些動靜才知道楚歇出事了,聽著那些丫頭們一邊燒那幾件血衣嘀嘀咕咕著,頓時整個人踉蹌兩步。

馬車將動,一抽鞭子馬兒卻不走。

江晏遲聽到馬車外許純牧的聲音:“殿下要將他交給誰,刑部,還是大理寺?”

許純牧固執地板著那馬車輪子,也沒顧上手心一片淤泥:“殿下。您借此事削了楚歇的職吧,別治他死罪。我,我可以帶他去北境,我替殿下看著他……今後半生再不入西京,您就當他流放了,可好。”

“許氏說話向來算數。殿下,我不會欺您,我……”

江晏遲長睫微動,薄唇微抿。

雨又下大了,天色漸明。

府門外的侍從給小侯爺打了把傘,勸道,“小侯爺,殿下這是要帶楚掌印進宮治病呢。”

許純牧掙不過,又來不得硬的,只得道。

“殿下……救您的不是我,是他。殿下……他雖害您,可對您也有救命之恩!您不能殺他。”

江晏遲眼底光芒再偏轉,隔著層簾子仿佛能看到外頭的許純牧。

喉頭一緊,卻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許純牧竟什麽都知道。

到頭來,只有他什麽也不知道。

若不答,怕是這位小侯爺不會撒手。江晏遲幽幽地松了口:“你放心,我不殺他。”

“我會救他。”

馬車漸漸往前。在青石板路上壓出一道水印。

***

楚歇再次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都拆卸一般地疼過。

剛有些意識,第一件事就打開系統。

“嗚嗚嗚,宿主,您終於醒了……我差點以為您要病死了……”

昏過去前的記憶逐漸回來,楚歇神志恢復清明,立刻問:“陳蓮洲死了嗎?劇情完成度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