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驚變(第3/4頁)

許純牧來了上京城?

楚歇錯愕。

“好。”楚歇虛作一揖,“此事勞煩蘇大人了。”

那暗紫色的身影消失在昭獄盡頭的轉角,吱呀一聲,轉角處出現一抹光亮,有風吹動壁火,使得這牢獄內明暗交錯幾番,緊接著轉角處又融入黑暗。

門只是虛掩,走個過場。

楚歇將柵欄門也推開,目光再一次掃過高處的窗戶,深喘了幾口氣。

早些出去吧。

這地方太憋悶,空氣裏還帶著淡淡的腥氣,他實在無法忍受。

一晚上都翻來覆去地並未睡好。

到寅時初,天還未亮,正是最黑的的十分,他聽到昭獄外傳來漸近的腳步聲,稀稀拉拉地像是不少人。

沒一會兒,外頭傳來小卒的聲音:“在呢,就在這裏頭。”

楚歇眼底泛起些許笑意——終於能出去了。

一定是榮國公府或者是趙氏的人,來得倒是比想象中更快,讓自己少受不少罪。

楚歇裝作還在睡的模樣,聽到鐵鏈被打開抽出的清脆聲響,緊接著是沉重的鐵門被一把推開,重重砸在墻上的動靜。

巨大地一聲似是將墻灰都震了下來。

一束火光從轉角處照了過來,楚歇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卻看到來人並不是榮國公府的人,也並非趙氏。

是江晏遲。

這麽晚了,江晏遲怎麽會來。

莫非是這小子開竅了,識時務了。知道不能和自己硬抗,還特地來跟自己服個軟。

可是兩個人的臉皮都撕破到這個地步,眼下服軟有什麽意義嗎。果真是孩子心性,尚不懂著皇權鬥爭的殘酷。

“為何牢門是開的。”他聽到江晏遲低沉的詰問。

“這,楚,楚大人不讓關……我們也,也不敢關啊……”

那獄卒撲通一聲跪下,磕著頭求饒。

江晏遲看著柵欄內鋪滿棉絮的木床,裏頭打掃得幹凈整潔半點沒有牢獄的模樣,甚至附帶上一張上好的紫檀木桌案和草墊。

好似他是來當座上賓的一般。

見那人睡得沉,竟似毫無憂慮。昨夜裏榮國公府的人竟還特意遞上折子保他,楚歇啊楚歇,果真是手眼通天,使得一身好手段!

眼中暗色更甚。

楚歇本以為能聽到他說幾句軟話,這頭還在假寐,沒成想在小卒的一聲驚呼下,被子一掀,刺骨的冷水從頭到腳澆了個徹底。

瞬間懵了。

只見江晏遲眼底幽暗,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手上像是攥著什麽東西,對上自己的眼神後像是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一般踏了進來,道:“楚歇,你倒是睡得著。”

“這個時間,你又來做什麽。”楚歇忍著口氣,擰幹袖子上的水,聲音裏也帶著怒火,“在我府裏搜了整整一日,可搜出了什麽?”

小太子不說話,他便冷笑一聲:“搜不出來,便只能來潑臣一身冷水。這和喪家之犬狂吠有什麽區別。”

江晏遲眼底怒火瞬間被掀起。

將手中東西狠狠拋擲在他面前。

楚歇看清了,那是……是他扮做許純牧夜裏見他時穿的夜行衣。

心猛地一沉。

完了完了完了。

趙氏只知道將下毒有關的痕跡都抹去,卻並不知道自己扮做許純牧與太子來往的事情,那日回府邸也匆忙,竟忘記處理好這樣重要的衣物。

好在面具是收納在空間裏的。

楚歇只能裝作茫然:“這是何物。”

江晏遲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手指著地上,鼻翼處還沁著點點的冷汗,那指節都在發顫:“人在哪兒。”

“什麽人在哪兒。”

“我問你他在哪兒?!”江晏遲猛地一推,砰地一聲將人重重摔在榻上。楚歇被砸了個七葷八素,翻身便輕咳了兩聲。

“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麽。”

江晏遲見他一副死咬著不肯松口的模樣,急怒之下面色發白。

那一日他應該派更多人看著許純牧的。楚歇向來狡詐陰險,定然是能查出金還賭坊事件中背叛自己的人。

許純牧生性單純,又不曾見識過這人的狠辣手段。只怕是毒半解未解便回了楚府,片刻便被拿住。

想到此處,江晏遲心底一片冰涼。

他聽見那人咳嗽,稍稍恢復了幾分神志,嘴唇發著抖問:“你殺了他,你殺了他……是不是。”

楚歇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只覺得眼下劇情真的是崩得親媽都圓不上了。

只能好歹先糊弄著。

“殿下問的是誰。我府中上等雜役都會發這樣一件衣衫,黑色嘛,耐臟……”

“撒謊。搜遍了你楚府,只在你臥房偏廳搜出這一件!”江晏遲緩緩合上眼,平復跳動過快的心口。

他想到了。

阿娘被殺,也是在他臥房偏廳。

楚歇就喜歡在那裏殺人是不是。

再睜開時,滿眼的殷紅。

“你是不是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