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約法三章

荊棠用一種見了鬼似的眼神瞪著面前的金慕淮,覺得這男的像個會讀心的妖怪似的,昨天帶今天總共只見過兩面,聊得也不算多,怎麽就讓這人猜出來他跟言琤不是真正的夫妻了?

他跟言琤看著就這麽不像一對嗎!

金慕淮看見荊棠的神情,卻是更肯定自己的猜測了,唇邊盈著笑:“看來我猜對了。”

“對什麽對!”荊棠總覺得要是讓金慕淮知道真相了肯定沒好事,就一個勁地否認,“我告訴你,挑撥夫妻關系要遭天譴的!”

金慕淮聳了聳肩,道:“可惜了,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天譴。”

“荊棠同學,你放心,我跟言總目前是合作夥伴,不會做什麽不利於他的事的。”金慕淮補充道,“只是好奇而已。”

荊棠依舊瞪他,咕噥道:“我信你個鬼!”

“好了好了,那就當我猜錯了吧。”金慕淮換了個話題,問,“所以你這個有家室的男人為什麽一個人在gay吧喝悶酒,跟言總吵架了?”

荊棠又灌了一口冰啤,道:“我喜歡喝酒而已,看不出來嗎?”他面前擺了兩只啤酒瓶,都已經空了。

吵架歸吵架,在他心裏,朝夕相對的言琤是“內人”,而剛認識沒多久的金慕淮是外人,自然還是要向著言琤的。

金慕淮很是主動地問:“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喝嗎?”

荊棠不屑地一笑:“不是我吹,你還真不一定喝得過我。”他天生酒量好,不易醉,幹趴過自以為海量的人。

金慕淮笑了笑:“試試嘛。”

荊棠輸了。

這場比賽根本就是不公平的,開始比時荊棠已經微醺,而金慕淮還一滴未沾,起點就不一樣。

時間已到了晚上九點,荊棠趴在吧台上,醉得沉沉睡去,從面頰到脖頸,露在外面的皮膚全都泛著微微的紅。金慕淮雖然沒有昏死過去,但也醉得厲害,撐著臉小憩。

他朋友抱著個眉眼俊秀的青年路過,嘖嘖嘆道:“下血本了啊老金!你不是說酒喝多了會手抖嗎,怎麽這次這麽拼?”

金慕淮聽出朋友的聲音,閉著眼懶懶地說:“意外,我也沒想到一個大學生竟然這麽能喝。”他向來不能容許自己輸,所以還是跟荊棠喝到了最後。

朋友又道:“我順便幫你也開個房?”

“你開你自己的去吧,少管我的事。”

金慕淮把朋友打發走,又望了一會兒熟睡的荊棠,伸手撥了撥他的頭發,烏黑的碎發裏藏了幾縷顏色稍淺的發絲。金慕淮猜想,荊棠之前應當是漂過頭發,又重新染回了黑色,所以才會如此。

再撥開耳邊的碎發,便露出一只紅彤彤的左耳,耳骨上打的一排洞還未完全長攏,能看得出些許痕跡來。

指尖又滑向荊棠的衣領,輕輕朝外撥開,便能看見頸側皮膚上未消的吻痕和齒印,曖昧得很,且顯得很誘人。

信息量不大,但已足夠金慕淮猜出許多東西。

言琤和荊棠之間的關系,倒是很有趣。金慕淮愉悅地輕輕哼起一首不知名的歌,完全不受酒吧音樂的幹擾。他從衣兜裏掏出手機來,給言琤發消息:言總,我在一家酒吧裏碰到您愛人了,但我也喝醉了,沒法送他,要勞您親自過來接了。

還拍了一張荊棠昏睡的照片發過去。

言琤回復得很快:哪家酒吧,我現在過去。

金慕淮給他發了個定位。

十五分鐘後,言琤開著車趕到了,一進門就看見前方吧台上的兩個身影——荊棠和金慕淮坐在相鄰的位置,都把側臉墊在交疊的手臂上,兩只腦袋離得很近,像是挨在一起。面前還擺著一排空掉的酒瓶。

言琤捏緊拳,吐了口濁氣,快步向前,來到荊棠的身邊,握著他的肩膀輕輕搖了搖,喊道:“小棠、小棠。”

荊棠“唔”了一聲,迷迷糊糊地說:“我、我不行了,喝不動了,我認輸……”

“是我,小棠。”言琤扶住他,想把人從座位上抱起來。

“金慕淮,你、你牛逼行了吧……”荊棠軟綿綿地趴在言琤懷裏,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又打了個酒嗝。

這是已經完全不認人了。言琤胸口一陣發悶,但還是把人抱緊,想把荊棠帶回車上去。

這時金慕淮卻醒了,醉意朦朧地睜開眼,喊道:“言總……”

言琤心情不好,其實不想跟金慕淮說話,可是人既然醒了,他就不得不應聲:“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金慕淮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在附近隨便開間房住一晚就是。”

言琤本來也只是客氣一下,聞言便道:“那我就帶荊棠回去了。”然後便攬著不省人事的荊棠,轉身欲走。

卻聽金慕淮在他身後說道:“荊棠在這裏喝了一晚上悶酒。言總,小孩子是得多哄著的。”

言琤步伐短暫地一頓,又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