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謝鐸你不能這樣對我

“那你好好休息,謝鐸哥,我明天再來看你。” 崇詩睿起身要走,從她下午三點來病房到現在的四點一刻,謝鐸始終沒有正眼看過她,哪怕她噓寒問暖,幫他端茶切水果。

謝鐸用電腦處理文件,頭也不擡地說:“明天不要再來了。”

崇詩睿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擠出一個笑容:“你明天很忙是嗎?那我後天……”

謝鐸終於將視線投到她身上:“不要再來了,崇詩睿,我不知道我父母對你說了什麽,值得你冒著 B 國這種惡劣天氣來看我,我已經有愛人了,我不想因為你影響了我們的感情。”

崇詩睿忍住胸腔裏沸騰的酸澀,委屈道:“抱歉,我只是聽說謝鐸哥你受傷了所以想來看看,沒有別的意思……”

謝鐸重新開始操作鍵盤:“麻煩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謝謝。”

崇詩睿提著包遲遲沒有挪步,等著謝鐸能再留她一會兒,然而片刻後,只換來謝鐸一句不耐煩的:“還有事嗎?”

崇詩睿終於走了,謝鐸煩躁地合上電腦,剛才他看起來在處理文件,其實不過是在一篇空白的文档上打滿了沈安途三個字。

今天是聯系不到沈安途的第五天,雪依舊下得很大。

晚上九點,謝鐸洗漱完畢後躺在了床上,這幾天有傷在身,遵照醫囑他都休息得很早,但這不代表他能很早入眠,事實上他比以往睡得都要更晚,因為身體和大腦都在不受控制地思念沈安途。

這兩天練習走路的時候謝鐸有些急躁,差點又扯到傷口,所有人都勸他不要著急,李薇和謝長青甚至打算在 B 國過年,但謝鐸恨不得現在立刻飛回國,親手把沈安途從 Z 市的某處揪出來。

入睡前的步驟總是這樣,先是焦慮,再是憤怒,最後是無奈,不過睡意總是會來的。

這段時間 B 國總是下雪,這家醫院又格外僻靜,謝鐸會在大腦筋疲力盡後聽著落雪聲入眠,但今晚不太一樣,深夜,謝鐸被門外的動靜吵醒了。

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謝鐸聽不清外面在吵什麽,但從激烈程度而言,一定發生了什麽大事。

謝鐸的心跳數開始不受控制地飆升,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盯著門外,不知道為什麽,他有某種預感,他就是有某種預感。

吵鬧聲更大了,有英語有中文,謝鐸聽見幾個字眼:“進去”、“別動”、“冷靜”、“開槍”……

謝鐸掀開被子,他想下床了,他必須要立刻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兩個人影匆忙地擠了進來,然後其中一個又迅速把另一個推了出去,接著又緊緊關上了門並落了鎖。

謝鐸坐在床邊,因為要下床的動作,牽扯到了腿上的傷口,很疼,但他現在沒空管這個。

病房裏沒開燈,謝鐸什麽也看不清,那人也不說話,但從動作可以隱約看出,他正舉著槍,一步一步朝謝鐸走來。

“誰?”

那人動作明顯一滯,但很快便加快動作朝床邊走來,謝鐸在他把槍抵在自己腦袋上之前拉亮了床頭的台燈。

一個裹著破舊羽絨服,滿身雪漬狼狽不堪,但又異常漂亮的男人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

是沈安途。

謝鐸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因為前天晚上他就夢見沈安途翻窗戶來見他,可他的病房在十六樓。

沈安途一直沒有說話,也許是因為凍得很了,他臉頰通紅,嘴唇發白,但眼神非常狠厲,那不是應該出現在 “沈安途” 身上的眼神。他雙手握著槍,雖然微微發抖,還是固執地把它抵上了謝鐸的額頭,現在的他比謝鐸在前幾天槍擊案裏遇見的那幾個人更像個殺手。

謝鐸像是沒看見那把槍似的,沉聲問他:“你來幹什麽?”

謝鐸明顯感覺到額頭的槍口顫抖得厲害,他聽見沈安途回答說:“你看不見嗎?我是來殺你的,謝鐸。”

在謝鐸的目光下,沈安途的眼角肉眼可見地泛起血色:“然後,我躺在你的屍體邊,再給自己來一槍,這樣我們就可以死在一起了。”

房間裏寂靜無聲,B 國持續了近五天的漫天大雪突然停了。

一瞬間,兩人同時動了起來,謝鐸握住了沈安途的手腕猛然用力,沈安途勾住謝鐸的脖子俯下身,他們像是磁鐵的正負極,一旦靠近到某個距離就會自發緊緊吸住彼此,沈安途的槍還在手裏,但是嘴唇已經不受控制地貼上了它的另一半。

真正的抵死纏綿,仿佛要把對方融進血肉,房間裏都是他們動情的喘息。

謝鐸用力揪著沈安途的長發,在接吻的空隙裏質問他:“你來幹什麽?我走之前怎麽說的?不要亂跑,乖乖等我回來,為什麽不聽?”

“我不行,我做不到……” 沈安途揚著下巴去夠謝鐸的舌頭,饑渴得像是在沙漠裏失迷了半個月,“我要見你,謝鐸,我一定要見到你,否則我會死的,只有你能救我,謝鐸,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