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探病

鄧隱宸醒了,第三天的時候。因為傷口起了炎症,加上受寒,才引起的高燒。其他的,據說都是皮外傷,雖然有些挺深,但總是能養好的,倒不用擔心。

總之病情穩定沒傷到大的筋骨,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醒了就好,能見外人了。據程向騰的可靠消息稱,人家那處無礙,鄧府的女人肯定不會因為那個咬她的。於是武梁和程向騰,一起去了鄧伯爺府。

明明他們兩個人同行,但鄧府依然分開了招待,著人把程向騰引去了外院書院,大約是鄧伯爺在那裏會客,而武梁這邊,鄧家長媳,伯爺世子夫人帶著鄧隱宸夫人親自來迎,帶去了內宅正堂。

老牌的世家,有底蘊的奢華,卻也有些古舊的痕跡。老樹很老,枯藤很枯,小橋石上青苔厚重,旁邊叢竹有枯有榮……倒也有些季節變遷景象,並沒一味打理得時新繁榮。

但路過的整個園子,格局布置,嚴謹規整,連個臨時擺放的物什都看不到。這伯爺府當家的,肯定是個中規中矩的舊派人物。

正堂裏,老伯爺夫人在那裏坐等,身後一群站立服侍的女子,有各房兒媳,及有頭臉兒的婆子妾侍等。

所謂身份,這就是了。雖然武梁講明是來探病的,但如今她自成一府,鄧家還是鄭重其事,並不只出動一個鄧隱宸夫人來應付。

本來也沒必要出來這麽多人的,只不過,象武梁這種名人,很值得人好奇圍觀罷了。

並且,她和程向騰雖然名份既定,但並沒有成親。這麽公然出雙入對的,很不合適,何況是到別人門上作客。

單是今天的出行,都夠那些女人們嚼嚼舌頭的了。

後來閑話中,老伯爺夫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提到,說他們老輩人中有種說法,說越是快要成親的男女,反而越發要避諱著少見面才好。

禮節周到,卻愛說教的老夫人呢。

武梁坦然得很,笑道:“名份既定,侯爺不嫌我,早晚就是這麽回事兒,也不避這嫌了。我雖得封嘉義夫人,但就是個混江湖的出身,沒那麽多規矩講究,讓諸位見笑了。”

就算是伯爺夫人,也只不過點那麽一句,她聽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她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

於是世子夫人打著哈哈插話,錯開了話題。說東說西的嘮扯,言語得體,卻也一徑的盯著她瞧,好像她臉上長了花似的。

武梁不介意被人圍觀,心裏也多少有些得意。

從前,鄧隱宸一個妾室,就可以對著她冷嘲熱諷出言不遜,現在,這樣的人物想出現在她面前,已經需要合適的借口才行了,比如端茶倒水,撩簾挪凳。

從前,鄧隱宸夫人高昂著頭顱,眼風都不帶掃她一下,她卻一照面就得低眉折腰陪笑恭敬。

現在,高堂在座,她陪坐下首,不該她開口的,她話都不能亂接。

當然這些高貴的女人們,大概還是瞧不上她的粗野行徑的。但沒關系,有表面上的虛假客套就行。她就喜歡看她們那又是瞧不上,又不得不費心陪著,就是拿她沒辦法的別扭小樣。

她也沒耐心同一幫女人聊個沒完,很快便直接說要見鄧隱宸本人。她來探病的,當然要見到本人才算探過。

一語出,一屋子女人們便各個表情微妙,默默掉了一地眼珠子。

鄧隱宸夫人更是一臉遮不住的猜疑防備,怕不是聯想到她想不計名份為鄧某服侍終生,甚至此番這是上門逼宮之類的大戲上去了。

其他女人們默默互相對眼,最後老夫人開口,含蓄地跟她講其中的不便。鄧隱宸現在什麽情況?一身狼狽趴臥造型,根本不適合外面的女人探看。

並且,老夫人口氣委婉,但意思明白:這裏是伯爺府,那邊還有程侯府呢,可不敢不拘小節行事,免得傳出對夫人不利的話來。

不然隔了屏風問侯一聲也就罷了。

講究多,但還知道護著兒媳婦,按理算個好婆婆。但不知道為什麽,武梁一進這種高門大宅就憋氣,一跟這些滿嘴規矩禮儀,斯文假膩的女人們周旋就耐不子性子,就想動用江湖規矩速戰速決,圖個幹脆爽利。

果然外面混久了,自由散漫得收不了心了。

也多虧她在外面混這麽久,到底掙來了和她們平等說話的底氣。

她當然不能說其實咱將他扒光過,咱啥沒見過就別裝虛的了。只籠統表示鄧統領和她朋友論交,並且他這傷和她也頗有些淵源,她十分擔心。望聞問切她是不會,但也要知道他氣色到底如何才能安心。

至於其他的細節說法,就留給鄧隱宸自己解說吧,她就不管了。

鄧老夫人見她堅持,便不再說什麽,親自作陪,去往鄧隱宸這房的院子。鄧隱宸夫人將那點兒不情不願斂得一絲兒不剩,乖巧安順頭前帶路,什麽廢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