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找死(第2/6頁)

這說法並不破綻,並且退一步說,就算這不是實話,也很可能只是太後忽然被堵到貪睡,因而隨口捏了個說頭而已。

但程向騰總覺不踏實,回去後便讓人旁敲側擊零打細敲的從不同途徑打聽,卻發現太後作息仍然規律:不晚睡,每日午睡也照常,只是這一陣子,早上都不早起罷了。

是一陣子,而不是一天不早起。

總的來說,太後最近有些易乏噬睡,另外進食不多,似乎脾胃不開……再加上情緒波動明顯等表現,程向騰覺得,太後鳳體肯定出了問題。

這些原不算大症侯,調養便是。但問題是常年給太後請平安脈的心腹太醫診案上,卻只字未提,只粉飾太平說一切安好。

哪裏好了?太後自己的身體如何自己會不知道?這些異狀連他都察覺到了,太醫會看不出來?

那麽,天下至尊的身份,是什麽身體上的狀況是需要她費心隱瞞的?

程向騰心裏隱隱有很不好的聯想。

然後某次謹見,程向騰親眼所見,太後下意識的,會偶爾輕撫一下腹部。一盞茶功夫,兩次。

程向騰被自己的猜測驚到,他不願意相信這會是真的,他希望有更進一步的明證。

就在十多天前,柳水雲那邊,那個白玫竟然自己出現了。她大大方方去找柳水雲,哭訴自己實在情難自禁,才做了那樣出格的事兒。本來已不敢苟活,正安排著後事呢,結果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所以,她當然不能死啊,她可以拋棄她自己,也不能拋棄師兄的親骨肉啊。

白玫跪在大門口涕不成聲,柳水雲卻依然是氣恨不已,但白玫用的這擋箭牌還是好使的,柳水雲再惱火,也不能拿自己的孩子怎麽辦。

於是他便一味的冷著這位白玫姑娘,讓人把她安置在一處偏僻宅院裏不許出門,說既然有孕,那就等生下來再算舊帳。總之他不會因為一個孩子就原諒她的行為,說他們要象她說的那樣,“此生永不相見”。

於是白玫更是啼哭不已,日日涕告想面見師兄以訴相思,涕告柳水雲看在孩子的面上早日和她成親,別讓孩子一出生就擔個私生子野孩子的名頭。

柳水雲置之不理。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太後再次發了善心,不但沒有為難這位大膽的白玫姑娘,還讓人從民間尋了位有經驗的嬤嬤,跟在白玫身邊提點養胎。

這一舉動讓程向騰基本能夠確定,他的猜測沒錯,太後很可能就是:懷、孕、了!

——所以武師兄和白玫會有如此差別的待遇,原因很明白:留女不留男,因為女人有個可用的肚子。

事情不難想象,太後如果想留下自己腹中孩子,她就需要給孩子安置一個身份。柳水雲容貌出眾辯識度極高,將來他的孩子很可能帶有明顯的他的影子。

所以最好的掩護,就是和柳水雲有糾葛的女人有孕生子,等將來太後也一生,借梁換柱移花接木,此子成了白玫所生,神不知鬼不覺。

有了這個思路,就會發現太後前後的所有不尋常舉動,都能解釋得通。

就說最近的昭明寺之行。遇刺後,太後竟然沒有親自去與惠太妃當面對質細問究竟,或讓惠太妃受盡折磨之類的,而是快刀斬亂麻的處死她了事。

這樣當然好,越快把事兒了結了,武梁就越不會被牽扯進去了,程向騰當然頗覺得慶幸。

但是,這並不似太後從前的鐵腕風格。如果因為有孕在身,為子積福不願大開殺戒的話,當然就合情合理了。

還有再往前想想,既然太後和惠太妃從前在宮裏就一直不睦,為何還會有這趟昭明寺之行呢?

然後程向騰又想起些以前的小事。當初內務府倉促之下備不齊白絹,曾有皇室宗親提議太後別往昭明寺那偏遠地方跑了,就在太廟裏頌拜一番,既有佛祖保佑,又有祖宗看護,豈不更好?被太後否了。

為什麽不去太廟?身懷異種的人,當然不便在正夫祖宗面前大咧咧現身求庇佑吧。

還有,程向騰想,如果太後想把孩子生下來,那麽昭明寺這種偏僻少人跡的地方,是個不錯的選擇。到時候太後以祈福或養病什麽的為名,在那裏住上大幾個月,遮人耳目倒也方便得很。

所以去昭陽寺,還有可能是去探路的。

有了這些個事實,在程向騰看來,太後有孕這事已成定論,連僥幸的理由都找不到。

程侯爺心情復雜。

太後懷孕已經讓人跌破眼鏡,更讓他震驚的是,太後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落胎善後,而是為留下這個孩子,積極做著鋪墊準備。

柳水雲除了一副好皮相,還有什麽?當初跟著他家嫵兒那麽久,然後嫵兒全身而退,堂堂太後,竟然不能。

竟然淪落至此,竟然心甘情願鋌而走險要給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