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說定

禽獸臉上瞬時就掛不住了。他這裏著急上火的,這小女人竟然張嘴就罵呀。一時間又是一陣氣血上湧,真想好好收拾她一頓先。

只是屋裏還有人呢,再者她現在身子這樣子也不是時候,只好咬牙低低罵一句:“不知好歹……”手到底順勢又在人胸前揪抓了一把才算完,“金子呢?”土匪打劫的語氣。

武梁倒不是矯情別的,孩兒都給人家生了,還有啥沒做過的呀。只是她才剛生完不是,喂奶的沒有,憋痛的難受啊,哪經得起他摸摸捏捏的?真的很痛有木有啊。

又被抓一下,武梁忍不住低低哼嚶了一聲。聲氣細微,聽著象小貓叫似的。

這種聲音吧,聽到人耳朵裏也就仁者見仁淫者見淫,不知為什麽,程向騰就覺得那聲音就象誰拿了根小羽毛在撓他的耳道眼兒似的,偏又不解癢,還越撓越癢。手下就有些念戀的又想往那處擱了。

雖然他手在被子下面遮著動作呢,到底不象剛才為著救人,有著大義凜然般的毫無顧忌。這會兒是別樣心思,在下人面前就有些不自在起為。他迅速掃了曾媽媽和桐花一眼,道:“出去。”

桐花和曾媽媽原本沒聽到武梁罵人禽獸,這會兒也不過聽到她哼唧一聲,知道人醒了,還沒表示點驚喜,人就被攆出去了。

武梁倒沒有注意他攆人的不懷好意思,她就想著金子的事兒了。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問起金子了,態度語氣還那般。武梁想賞了人還帶要回去的?不給!“給了我就是我的了,我要私吞。”她道。

“真吞了?!”程向騰見她醒來後並沒有特別痛苦的意思,也沒有情緒上的難過,以為是他猜測失誤呢,這一下就又緊張起來。

“吞了幾塊?”又想罵人了,回頭朝著門外叫:“快去快去,準備濃濃的胰子水,大夫怎麽還沒到。”

門外兩個人才站好,也不知道該如何答後半句,只胡亂應著去備水了。

程向騰看向武梁,見她倒不急不慌的,還眼若秋水,盈盈含笑地看著他,讓他心裏那點兒燥也奇異的平復下來。

他語氣平緩地安慰道:“你放心,你現在這般緩過來了,就是金子沒有卡在脖子處,沒準已經到了腸胃裏了。胰子水灌灌,也就排出來了。”

他就怕出差錯,給的金塊兒就是小小一點點兒大,應該拉得出來的。

話說人家吞金是吞那種小餃子似的大個兒好不好,夠份量夠個頭,吞下去連墜帶堵,不管哪一樣奏了效,人就結局了。

死也不是這麽個死法,程向騰鄙視她,“自找罪受,”他說。

然後猛然又生起氣來。

在他心裏,最是不耐煩那些遇到個溝了坎了,就去搞什麽跳河撞墻服毒懸梁那一套的。自己都不想活了嘛,那早死早了也沒什麽不好。

他本來覺得武梁決不是那種人的。

他很篤定她不會真的認命喝藥,這才賞藥嚇嚇她的。結果沒想到她竟然還真玩這種自我了結的把戲。

——剛才光顧著著急了,都忘了這一茬了。不行,必須訓。

他黑著臉盯著武梁,罵道:“你真想死?那為何不喝藥,為何要打翻?”

武梁當然已經明白過來他說的吞金和她說的私吞不一碼事,不過看著他這樣著急黑臉感覺還不錯。

“不是二爺不讓人家活了嗎?”她嘟著嘴道。

“倒不知道你這般聽話?”冷哼,板臉。得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武梁眼睛無辜地眨巴幾下,心說這還講不講理了?

只是見他氣鼓鼓的,倒不好和他認真理論,再說人家擔心她,她得承情。便伸手去抓住程向騰的手,口氣軟軟道:“知道了,我以後不聽話便是。”

一句話說得程向騰哭笑不得,也知道自己有些亂使氣整出語病了,哼了一聲,眼睛就虛虛掃去別處。

初生的太陽灑下橘色的光,照得窗外一片朦朧的昏黃。當然,他隔著黃色窗簾望去的,不昏黃也得昏黃了。

程向騰一愣。

這屋子四處罩得嚴嚴實實,連門簾都是厚料子,也就窗簾這一處透光了。一片光暈透簾而入正映在她臉上,可不就黃黃的麽。

剛才他還想著這屋子陰暗,讓她多照照也好,沒有給她擋下那片光呢。

該死的,掛什麽黃窗簾呀。

這才是臉黃的原因吧。

他身子一歪遮擋住那片光暈,再細看武梁的臉,可不還是俏白俏白的嘛。

程向騰憋氣,不告訴他是吧?等下就灌她胰子水!

心裏不爽,看什麽都不順,連武梁那眉眼含笑的小模樣也看著紮眼起來。

越看越覺得她肯定一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然後故意將計就計讓他大亂陣腳還成功看到他的慌亂如今正在那兒笑他的傻氣那笑分明就是奚落揶揄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