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禽獸(第3/3頁)

等等,身上如此燙就算了,為何臉色卻這般蠟黃?

程向騰陡然就想起曾媽媽的話來,她還沒告訴她帶給她的藥無毒。

然後,藥打翻了,曾媽媽走了,等曾媽媽再回來,她已經睡得叫不醒了。

難道,是吞金?

以為曾媽媽又去端藥,幹脆吞了金?

程向騰急聲問道:“金子呢,賞給姑娘的金子呢。”

不怪程向騰能聯想到這兒,他真的聽說過吞金自盡的人會臉色蠟黃。不然昨兒還是蒼白蒼白的臉,今兒怎麽就變了色?

桐花一直擰了濕帕子,不停給武梁擦著雙手和臉,希望能退點兒熱。程向騰進來,她就收拾收拾出去了,如今正候在簾子處,單等著主子有喚就進來呢。結果卻聽到問金子。

桐花不明白二爺為何這時候關心這個,她頓了一下才忙道:“姑娘昨兒揣自個懷裏了。”

誰睡覺身上揣著金子?也不嫌硌的慌?難道接了賞就起了吞下的心思?這麽聽話認命,那兇巴巴敢拼命敢踹人的勁兒哪兒去了?

程向騰臉色難看,揭開被子就朝武梁胸前摸去。

這一堆兒,太軟,不是。那一堆,溫熱,也不是。

大雖不大,倒柔軟飽滿,細膩滑潤,某頭還硬挺著……

程向騰抿抿唇,心虛地瞥一眼武梁,後者還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昏睡著還知道硬挺?敏感到夢裏了都?

順手就使勁兒捏抓一把。

……真沒醒。

就那麽兩個小山頭,三兩下摸完,又向周邊擴散,還是沒有。

手再一移,連腰腹小肚子處都尋摸過了,沒有。

把人擡起一點兒,伸向後背摸一遍。沒有。

程向騰幹脆把人一把抄起,站起身來抖摟了幾下,沒有東西掉出來。

沖著門口桐花叫道:“在哪兒?”

桐花被一聲喝叫嚇得戰戰驚驚,慌道:“奴婢親眼看著,姑娘把荷包揣進了懷裏的。”一邊求救似的問向曾媽媽,“媽媽也看著的對吧。”

曾媽媽一晚上沒睡好,這會兒有些走神兒。聽桐花又問了一遍才明白過來說啥。她當然看著的,只是她晚上睡在外間,一大晚上呢,換個地方放荷包還不能夠麽。

“當時是揣著了。”她說。

程向騰見曾媽媽拖那麽一會兒沒及時答話,有些惱火。莫是在這裏不好好當差?夜裏估計就燒起來了,到現在才被察覺?

“都進來找。”他怒聲道。

兩人忙進去。桐花幫著把被子全掀開了,床上枕下的找,沒有。曾媽媽去翻櫃子。櫃子裏空空的沒幾件衣衫,幾個小匣子裏也沒有什麽細軟,兩個舊荷包沒裝什麽也收著……很容易翻查到底兒,沒有。

程向騰這邊也已把人放到床上,再行尋摸著。

忽有所覺,他停手,擡眼看去。

武梁被這般折騰了一通,到底醒了,正帶著些茫然忪怔的神色看著他。

她的眼神還有些迷蒙不清,好像裏面有水霧升起,帶著些飄飄渺渺的柔弱之意,象個迷途不知歸處的小動物般。

十分的,惹人憐惜。

然後那雙目裏水汽退散,慢慢有了一絲清明,那眸子就越發象水洗黑曜石一般的晶亮。而她正將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專注認真地鎖在他的臉上,象要丈量清楚他眉眼的長短,鼻尖的高低。

他清晰地看到那雙眼眸裏自己的影子。他想,自己眼睛裏也只有她的影子吧。

程向騰忽覺心底某處莫名的一片溫軟。

他柔聲問道:“你醒了,感覺難受嗎?金子呢?”

然後他聽見對方張了張嘴,嚅了嚅唇。

他低頭將耳朵湊上去,聽到她緩緩地,吐氣如蘭地蹦出兩個字來:“……禽獸。”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