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卿卿這話語, 一般是用作男女之間親昵稱呼。

他昨夜折騰了一夜,今天早上又纏著她廝磨了一個時辰,如今竟然還要問她要誠意。

小女人低著頭, 雪白的鵝頸在烏發下白的發光,柔若無骨的小手在揪著自己的衣角擺弄。

看起來羞怯得像三月裏桃花,讓人心生愛憐。

傅景之輕笑一聲:“爺又不會嫌棄你手藝差,既然都繡好了,左右都要拿出來看一看的。”

枝枝這才反應過來, 他這是在向她討要香囊。

前幾日她覺得無聊,繡香囊的時候被他看到, 還因為技藝拙劣在他面前心虛的藏了一下。他應當是以為, 那就是繡給他的。

也是,作為一個外室,她該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哄著他作樂子, 也不外乎他會以為那是做的他的。

明日就是正月十五, 會有女子趁機約會喜歡的的男子,贈香囊以表達愛意。

他此刻提起來, 應當也不是此刻就要的。

枝枝松開了手, 衣角已經被揉搓的起了褶皺,她又偷偷擡眼瞧了傅景之的神色,才糯聲道:“殿下可說過了, 不嫌棄我的手藝差的。不過這東西也不是現在送的, 殿下要再等等。”

其實那個香囊她只是繡了一株不堪入目的梅花,如今還在繡架上團著呢。她如此說就是在給自己爭取時間, 趁他不在的時候, 趕緊完工了。

既然他都敢說不在乎她手藝差,那她更不在意了。左不過送出去也是被男人在手上把玩一下就被扔到角落裏生灰, 她不信他還真要帶出去招搖過市不成。

如此想來,枝枝完全沒了心理負擔。

問她討要完香囊男人就走了。在他走後,心安理得躲在暖烘烘的屋子裏糊弄著做香囊。

到了晚間,清歡從前院帶來了消息:“殿下回了景王府,今晚怕是不會來了。姑娘要不早些用膳歇息吧。”

他定然是不會再來了。明日晨起就要入宮赴宮宴,誰還有心思和外室溫存的。

“那就傳膳吧。”枝枝道。

冬日裏天黑的早,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宮宴,就見街道上開始有馬車陸陸續續的往皇宮方向去,馬車前都掛了兩個紅彤彤的大紅燈籠,排排馬車連起來,就像一串糖葫蘆一樣喜慶。

傅景之剛出來就遇到了從另一個岔口拐入的禹王。兩輛馬車卡在一個岔口,誰都過不去。沒過多久後面就擁堵了十幾輛馬車。

平常若是如此,定要喧嘩爭辯一會兒的大臣們,如今卻是乖覺的很。誰都不敢惹面前的兩座大佛。

甚至還有人小聲交談起來。

“你們說,這次會是誰讓路。”一個大臣的腦袋探出車廂,小聲問道。

後面的車廂也探出一個腦袋:“這個還真不好說,六殿下可是剛從邊疆回來的,而且如今備受皇上寵愛,連刑部都給他了。禹王......”

一個人插嘴道:“禹王可是執掌了禮部和工部大權,而且一直備受皇上器重的。”

“那你怎麽不說性格。禹王敦厚穩健,可是誰不知道六殿下是個肆意橫行的。”

這時,一個人隔著馬車窗簾問道:“為什麽同為皇子,你們卻稱四殿下為禹王,仍舊叫六殿下為六殿下。他不是也住在景王府嗎?”

“你啊,初入仕途,還是多說話的好。免得被牽連進無妄之災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勸慰道。

其實之所以不稱六殿下為景王,明眼人猜都能猜到了。

當初六殿下初封景王,應該是風光無限的。畢竟除了禹王,他和謙王幾乎是同時接到聖旨的。然而第二天他就被扔去了邊疆,還傳出了溫嘉貴妃失寵,所以他才被牽連去了邊疆。

但是一直有傳言是,當初六殿下不願意當這景王,甩了聖旨,才得罪了聖上被派去了邊疆歷練。溫嘉貴妃去求情,聖上不允,溫嘉貴妃一氣之下,把深夜前來哄她的聖上趕出了門。

這傳言也是傳的有聲有色。

畢竟看起來,這一對受寵的母子,脾氣簡直一模一樣。不給皇上面子的態度也一模一樣。

但是他們也只敢私下當做野史談論一下,沒人敢拿這當真話傳出去。

只知道,就算如今,也沒有人敢直呼六殿下為景王,都是叫他六殿下。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突然聽聞前方馬蹄聲高響,就見一個身著黑色大麾的高大男子,拆了馬車,勒緊韁繩,騎著馬揚塵而去。

留下另一架馬車被已經散架的馬車擠在路中央。

幾個小廝在馬車外問:“王爺,我們要不要把六殿下追回來?”

馬車裏,錦藍色長袍的男子臉色陰沉的能掐出水來,他的拳頭握緊,揚在空中,又放下。半晌,才沉聲道:“把他的馬車挪走,後面還有許多大臣們呢,一會兒遲了元宵盛宴,父皇該不高興了。”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