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頁)
韁繩在馬槽邊上的木樁上綁著,枝枝稍微靠近,還沒碰到木樁就聽到馬兒打了個響鼻,嚇得她連連後退幾步。
秋至看著這幅景象,沒忍住道:“殿下,要不算了。”
他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麽殿下要跟一個女人過不去。別說是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枝枝,就算是尋常壯實的婦女看到戰馬也是嚇得腿軟。
難道是真的太過無趣想要打發時間......
可是他跟了殿下這麽久,也沒發現殿下有折磨人的癖好啊。
傅景之回頭,淡淡的撇了秋至一眼,秋至立刻噤聲。
也是他糊塗了,竟然敢置喙主子的樂趣。
就聽傅景之繼續道:“就這匹吧。”
本來都已經準備另尋目標的枝枝差點哭出來。
可是她知道,哭是沒用的,反而會遭人厭棄,只能犟了犟鼻子,強忍著又上前兩步。
好在這次戰馬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無視了她,讓她有了勇氣繼續去解繩子。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解開了韁繩,就聽傅景之道:“把它牽出來。”
枝枝現在真的是後悔極了,早知道她裝病也不要來學騎馬,原以為只是出來遛遛,不曾想是這般光景。
每匹馬之間都有一個空隙供馬出入,枝枝用力的拽了一下韁繩,以為它就會乖乖出來,誰知馬高高的擡起前腿,一個力氣之下竟然將枝枝甩到了地上。
手心摩擦在地上破了皮,鉆心的疼讓她秀眉輕杵,但是傅景之好像不為所動,站在原地,遠遠的說了幾句,教了她正確的牽馬方式。
枝枝擦了淚,按照他說的方法,這次終於將戰馬牽了出來。
傅景之這才走了過來,用指尖擦去了她眼角的淚滴,淡淡的說:“若是你方才哭著過來求我,你知道會有什麽結果?”
女人眼底霧氣漸散,疑惑的搖頭。
傅景之一字一句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會把你扔到馬廄裏,任你死活。”
一瞬間,枝枝的身體僵硬,半天都不敢動彈。
這之後,就算他讓她想盡辦法爬上戰馬,前後摔了幾次,她都不敢再有退逃的心思了。
雪地浸濕的雪地濕軟,不像普通土地那麽堅硬,但還是把她磕得不輕。
在她第一次抱著馬鞍,踩到了馬鐙狼狽的上了馬背的時候,男人輕輕松松的就一躍而上,穩穩的落在馬背上,將她扶著坐在了自己身前。
“握緊韁繩,我們要動身了。”
在馬上,他又手把手的教她如何馴馬,怎麽保持身體在馬背上的平衡。
兩個人在馬背上顛了一個多時辰,跑到了外面的官道上,又跑了回來。
下馬的時候,傅景之一躍而下,站在下面看著馬背上的枝枝,道:“下來。”
這是要她自己下來的意思。
枝枝抱著馬鞍,試探性的側著身子用腳去夠腳蹬,試圖用自己的輕盈跳下去。
只是想象和現實還是有點差異,她幾乎是跌著下去的,狼狽又滑稽,整個人滾的像個泥人。
就在她掙紮著坐起來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一上午都在被冷風刮著臉,剛開始她還能察覺到冷,後面只覺得麻木,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沒有了直覺。
如今突然被抱起來,枝枝大膽的將腦袋縮進他的披風裏,耳朵開始麻麻癢癢的,但是暖的很。
見他沒管她,她漸漸大膽的將整個身子都縮進了寬大的披風裏。
傅景之看著自己身前鼓鼓的一團,從披風的縫隙裏漏出來幾寸女人的衣角,墨色與粉色交融,他緩緩地收回了目光,任她放肆一次。
到了帳子裏,碳爐旁的小桌上已經擺好了吃食。
用完飯,傅景之又抱著枝枝回到了榻上,尋了一本話本子遞給她:“讀讀這本吧。”
枝枝愕然。
他不是說索然無味,嫌棄的緊嗎。怎麽如今又要她讀呀。
這個冊子是上本話本子的續集,枝枝自己都還沒來得及看。讀起來就更慢吞吞的了,待她讀完發現,抱著他那人不知道何時就已經睡著了。
枝枝把話本子壓在枕頭下,也眯著眼睛入睡了。
待她再醒過來,帳子裏已經漆黑一片,唯有幾處碳爐燃著,偶爾蹦出噼裏啪啦的火粒。
她的身邊空空的,也不知道傅景之已經走了多久了。
枝枝慢吞吞的坐起來,帳子裏爐火燒的旺,平日裏也沒有人敢胡亂闖進來,枝枝隨意披了一件外裳就去了碳爐旁找水喝。
茶爐裏的水燙嘴,她只能倒了一杯放在一旁等著。
不多時,簾子掀開,進來了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很快就到了他身旁。
光線混混沌沌的,枝枝以為是傅景之,站了起來準備迎接他。不料開口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