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在傅景之只是小小的想了一下,暫時沒有興趣付諸實際。

枝枝將他的披風取下來,撣了撣上面的雪,掛在了碳爐旁邊的架子上。

初始時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營帳裏這麽熱,今天仔細觀察才發現,屋子裏原來有四個碳爐,浴桶,床邊,掛衣還有屋子正中央都生了碳爐,怪不得這麽暖和,就像在夏日一般。

做完這些,她回頭,傅景之已經坐到了小桌旁,而營帳的簾子子又被掀開,是秋至:“主子,您的晚膳。”

枝枝接過來,照著昨日的樣子把東西端出來,然後遠遠的站在他的身後,自覺地做一個奴婢的樣子。

看著那驟然懂事的小人兒,傅景之反倒有點不快。他冷著聲音說:“躲我那麽遠,我是蛇蠍不成?”

枝枝眨眨眼,不懂他這又是在發什麽火。明明她今日是學了些規矩的,為的就是討他喜歡。畢竟現在她還是在軍營裏,少不得要依賴他。

可是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冷的就像冰淩,刺的人腿軟。

枝枝嚇得都要跪下的時候,聽男人說:“往後本王不發話語,用膳時你都坐本王身旁服侍。”

“奴知道了。”她顫顫巍巍的坐下,低頭說道。

傅景之道:“也不必稱奴。”

怎麽又不對了,明明都是按規矩來的。

枝枝的眼淚在眼眶邊打了幾轉,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強忍著害怕回道:“我知道了。”

這一頓飯吃的都不是滋味,枝枝害怕的都沒吃幾口東西。都說位高權重的人不好伺候,她覺得這個陰晴不定的六殿下頂頂的最難伺候。

吃完飯傅景之就去了榻上,枝枝把食盒送出去,轉身就被他招了過去。

坐在榻邊,她的手被他抓在掌心,湊到了鼻尖嗅聞了一下,又對她道:“把衣服脫了。”

枝枝照辦後,立刻被他攬入懷中,腦袋在她的頸間輕蹭,如果除卻沒有感情的目光,語氣接近溫柔:“用的什麽香料,你身上好香。”

枝枝小聲回答:“沒用香料。”

他們村子在戰前不算貧窮,但也富裕不到用香料的地步,那是鎮上大戶小姐才有的用的東西,平時家裏有點錢了,阿娘恨不得都割成肉給她和弟弟解饞。

傅景之在她好看的鎖骨上輕舔一下,又重重的下口,惹得枝枝忍不住掙紮著輕吟一聲,就聽他說:“以後不許用香料。”

枝枝答應:“是。”

男人似乎對她這幅身子滿意的很,但是也只限於把玩。

他從不會與她交頸而吻,也不會逾越到最後一步。

明明曖昧同眠,卻嚴守著分寸。

枝枝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脖頸和腰都很疼。頸間是他惡意咬的青紫,腰是被男人沉重的臂膀壓的。

今日她醒過來的時候,六殿下已經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秋至見到主子從營帳裏出來,立刻跟隨上去保護主子的安全。

雪地上的雪時間長了沒化,又添上了新雪,走上去深一腳淺一腳的,近處寂靜無聲,只能聽到腳下咯吱咯吱的響聲。

越走越是林子深處,秋至見主子手上的碳爐都已經滅了,不由得上前提醒:“主子,您已經走了一上午了也沒看到一只兔子,要不回去歇著吧。”

陪著帶路的士兵也說:“殿下,再往前走越過這個山頂,就會有地方的流兵作亂,不安全了。”

將軍們在軍營練兵布陣不能出來,就派了他來陪京城來的貴公子遊山玩水。許是京城沒見過如此大的雪,這六殿下已經連著三五日都要來後山野獵了。

今日更離譜,非要親手給新寵愛的美人抓一只兔子把玩。

冬日裏天寒地凍,昨夜又新降了一場大雪,野狼都不願意出洞,更何況是兔子了。如今走了一個上午,連個活物都沒見到一只。

傅景之看了眼不遠處的山頭,上面鮮有人踏足,雪上平整沒有腳印,潔白一片,顯然平日裏是無人踏足的。

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訊息了,他輕嘆了一口氣,也不再繼續裝模作樣的在雪天為難自己,慢悠悠的說:“那你們就得空抓一只,送到我的帳子裏吧。”

“小的一定給殿下辦妥,請殿下放心。”士兵飛快的答應道。

只要這位殿下不亂來胡鬧到這危險的地方,他們多派幾個人總能抓到一只兔子,就算抓不到去買一只糊弄一下這沒見過世面的貴人也是成的。

來時探過路,回去時順著腳印走就快了許多,到了軍營,李將軍立馬迎接了上去:“殿下,昨日我們又打了勝仗,今日在主帳擺席,大家都盼著您過去呢。”

“去把南枝叫來。”傅景之說了一句就去了主帳。

這時候了還要帶上美人,這美人果然受寵。

李將軍正要使眼色派人去喚南枝,就聽到傅景之又說:“秋至,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