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這樣幹了一天,等到枝枝回去的時候,給她們住的幾個帳子裏的床鋪都已經滿了。來的久的女人,或許會看在面熟,兩個人湊合一個地鋪,可是枝枝這樣新來的,又看起來沒什麽本事的,沒人願意給她一個臉色。
枝枝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幹脆去了鍋爐旁邊的柴火堆旁窩著。已經燃盡的鍋爐帶著余溫,靠上去暖暖的,她恨不得把整個人縮進去。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阿娘,她拿了兩個紅薯交代她,記得埋在草木灰裏,明天早上是咱們的早飯。
可是當她開始大口的要吃紅薯時,突然被人踢了一腳。
“你,趕緊起來,到那邊營帳處集合了。”
枝枝費了半天才睜開眼睛。
在草木灰邊睡了一夜,她看起來狼狽不堪,還不如街邊的乞丐。
為首的士兵看她精神不太對,對旁邊的女人說:“摸摸她的頭,是不是發燒了?”
軍隊裏有嚴格的軍紀,白日裏他們是不能隨意觸碰這些女人的。
女人摸了一下枝枝的頭,用不知道是哪裏的方言說:“怕是發熱了,頭滾燙滴很。”
士兵昂罵一句:“真是晦氣,在這裏發燒,怕是活不下去了。”
最近剛打了一場仗,兵營裏的傷藥早就不夠用了,退燒藥更是緊俏著給了重傷的士兵。女人這樣,根本不能得到及時的治療。但是上頭要核查人數,就算是死的也要拉過去對數的。
士兵對一旁的女人說:“你,去扶著她走。”
說完,士兵就走了。被指著的女人嫌棄的哼了一聲,踢了她一腳:“走快點,難道真的等著老娘背你不成?”
一群人就這樣被驅趕著走到最大的營帳外。
空地上足足有一二百人,有面帶驚慌的,也有面色灰敗一臉麻木的。
昨夜在外面將就了一夜,站了不知道多久,枝枝覺得頭重腳輕,身子不聽控制的左搖右擺,就像帳子前的軍旗。
終於,有一個將領從營帳裏面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轉悠了一圈,似乎也沒有挑到滿意的,低低的唾罵一聲:“誰不知道六皇子喜歡貌美婀娜的,就這裏站著的,白凈的都沒幾個,還都是些破敗身子,這讓老子怎麽挑人過去服侍。”
一旁的軍官輕嗤一聲,不屑的說:“都被發配到邊疆來了,還那麽多毛病,挑三揀四的。他以為他還是那個最得寵的六皇子呢,誰不知道他的母妃犯了皇上的忌諱進了冷宮,連帶著他也失了寵。”
“閉嘴。”李將軍橫眉怒目,瞪大了眼睛斥責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他失寵了,如今也是一個監軍,處置一個你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那人似乎不服氣極了,小聲嘟囔道:“反正他也病成那個樣子了,給他個女人,他能硬起來嗎?昨日將士們才打了一個勝仗,正是需要犒賞的時候。”
聽了這話,李將軍也沉默了。
男人需要女人,剛剛大戰後的士兵更需要。可是這場地上的女人加起來也就數百人。
半天,他在人群中又看了一圈,指了指看起來最瘦弱又病唧唧的枝枝說:“將她送進去吧。”
這女人看起來也是個活不長的,扔過去就算被殺了也不算浪費。
突然被從人群中撈出去,枝枝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扔到了那個中央最大的軍帳裏。
軍帳裏生了爐火,暖和異常,與帳外仿佛兩個世界。
外面突然響起了女人的尖叫,風吹起帳子的邊角,趴在地上的枝枝只一擡頭就看到了外面的慘狀。
聚在一團的女人們像兔子一樣被男人們圍著,一個一個被抗在肩頭帶走。
人群中還有昨日熟悉的面目,尖叫著想從士兵的肩膀上逃下來,可是她的掙紮沒有絲毫作用,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粗糙的大掌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拍打兩下又揉成一團。
更多的是幾個男人分到一個女人,去了同一處帳子。
這場景就像一場煉獄。
若是她沒有沒撈出來扔到這裏,應該也是這個待遇。
沒有親眼目睹的時候,她還聽說等到戰爭結束的時候營妓就會被扔幾兩銀子放歸家鄉。
枝枝幻想過,到時候她可以去尋找爹娘,就算不嫁人也可以過一家人團圓的日子,她還可以拿著銀子做一處小生意,自己一個人照樣活的舒服。
她怕死得緊,據說死後的地獄裏有黑白無常,有牛頭馬面,有好多嚇人的玩意。
可是如今看著外面的景象,活著似乎更痛苦。
枝枝覺得胸口悶悶的,半天喘不過來氣。
“很害怕?”
帳內突如其來的男聲讓枝枝一瞬間僵硬了身體。
她被送入帳中,目的明顯和外面的女人是一樣的。
但是讓她此刻出去,似乎要遭遇的比如今的境遇可怕上千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