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賈玩進屋換了身衣服,又在同伴的幫助下, 穿上輕便的黑色輕甲, 戴上頭盔……這是他第一次穿戎裝, 別有一番新奇感受。

這皮甲防禦力怎麽樣不好說, 但樣式不錯,穿著不難受,而且很襯身材……剛剛滿地打滾的兵痞子們, 換上後, 立刻一個個腰細腿長、英姿颯爽起來。

“小虎牙”替他扣上腰帶,上下查看了下, 道:“就這樣了, 自己也學著點兒, 爺可沒工夫天天侍候你。”

賈玩第一次戴頭盔,有些不適, 正側頭將散在前面的頭發撥到後面去, 聞言擡頭笑笑, 道:“謝了啊。”

小虎牙呆滯了片刻,猛地跳開,伸手指道:“我我我我我警告你啊!以後不許對老子笑!”

周圍靜了片刻後, 爆發出一陣狂笑, 賈玩聽著他們誇張的笑聲,就知道這群家夥打輸了架, 想在別的地方找回場子, 也不惱, 學著電視中的模樣,眯了眼,斜斜望去,勾起唇角“邪魅”一笑。

小虎牙誇張的捂住胸口:“我的娘!完了完了,要死了。”

又是哄堂大笑。

賈玩不再理這群家夥,去一旁看兵刃,抽了一杆□□在手,分量還行,只是槍杆太硬……竟是全金屬的槍身,他用不太慣。

剛比劃兩下,就聽到身後一聲“接著”。

賈玩閃電般轉身,探手抓住一把連鞘長刀,擡眼看向不知何時進門的陳軒,不滿道:“頭兒,我練的是槍。”

他上輩子練拳練棍,這輩子練槍練弓,刀劍功夫稀松平常,不過在江南時,因江上亡命之徒甚多,長兵器帶著不便,便又練了幾日匕首。

雖他拳腳精通,但真正和人生死搏殺時,有沒有利器在手是天壤之別。

陳軒道:“你的編制是持刀衛,先湊合幾天,以後有機會再調。再說了……你有拳頭不就夠了。”

最後一句話,卻是幽怨的緊。

賈玩抽出刀把玩了兩下,發現刀倒是好刀,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槍強太多。

“小虎牙”從他手裏接了刀鞘,道:“我幫你。”

又道:“刀啊,槍的,有什麽區別?你以為真會有咱們動手的機會?”

“渾說什麽?”陳軒斥道:“憑你這句話,把你開革十次都夠了!”

“小虎牙”嘿嘿一笑,不吭氣了,低頭替賈玩將刀系在腰上。

雖然知道自己這份工作的性質,像儀仗隊多過中南海保鏢,但賈玩還是又去挑了把鋒利的匕首,放在靴筒裏。

甭管是什麽活兒,或者不接,接了就全力以赴——這是雲老爺子打小兒教他的道理。

因剛打完群架,四十個人人人帶傷,別的還好,傷了臉的足有六七個,未免殿前失儀,陳軒只得將他們調了班。

又盯著“小虎牙”的黑眼圈,和賈玩的腫腮幫子看了半日,自暴自棄的一揮手,道:“就這麽著吧!”

“小虎牙”摟著賈玩的肩膀,低聲道:“小子,說實話,你剛剛是不是故意公報私仇?我怎麽覺得,你揍我們四個的時候,下手特別狠。”

賈玩拍拍他的肩膀,誠懇道:“兄弟,你想多了,我是那種人嗎?”

還公報私仇呢,什麽時候打群架也成了公事了?

小虎牙悻悻然道:“我看就是。”

入列站好,準備去換班。

這會兒早朝已畢,皇上正在勤政殿理政,賈玩便和其他幾人一起,守在殿外。

因賈玩“儀容不整”,陳軒頗廢了一番心思,將他“藏”在柱子後面,省得被太多人看見。

那小虎牙雖然年紀不大,功夫在一幹侍衛中也不算出彩,卻是禦前侍衛,進了勤政殿內當值。

就這麽直挺挺的站四個小時,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個苦差,但對練了兩輩子武功的賈玩而言,卻算不得什麽,只當是站樁了。

想當初,他上學讀書的時候,還屁股離了凳子,一蹲馬步幾節課呢。

只是略無聊。

站了約半刻中,有個小太監從殿內出來,賈玩目不斜視——作為儀仗隊隊員,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話、跑腿、帶人等工作,一概和他無關,他只管擺姿勢就好。

不想小太監在身側停下,道:“賈侍衛,皇上要見你呢!跟我進來吧!”

賈玩摸摸腮幫子,大約明白為什麽陳軒寧願將他藏在柱子後面,也不找人給他調班了。

跟在小太監身後進門,在上次的地方單膝跪下——這也算是當侍衛的好處之一了,見皇帝都不必下跪磕頭。

“離那麽遠做什麽?”屬於中年男人的低沉嗓音漫不經心的傳來,頗有磁性:“走近些,擡頭。”

於是賈玩第一次看清了當今天子的模樣,瘦,高,骨架大,強悍冷漠,氣勢攝人,便是姿勢松散的坐著,也散發著一股令人心驚肉跳的壓迫力。

至於長相,反倒不重要了。

乾帝的目光落在賈玩臉上,好一陣才道:“同我想象中的模樣,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