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Chap.77(第3/3頁)
他驚愕極了:“你怎麽來了?”
紀峣沒好氣地將一大包藥砸到他的臉上:“你不是說你病了?”
那幾天他上吐下瀉,紀峣一直在照顧他,有次他醒來,看到紀峣窩在他身邊,只占了床鋪的小小一點,累得睡著了。
他輕輕撫摸著紀峣的頭發,心疼地在上面落下一吻。
這些……這些事,他都記得,每一點每一滴,他都記得。
他的記憶裏沒有紀峣的壞,只有他對他的好。好得那麽真心實意,好得那麽令人沉迷。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它們是假的啊!
回憶的浪潮將他席卷,於思遠心臟抽搐,半晌後才回過神,看到紀峣仍舊窩在小茶幾旁,正在抄書。
他仍舊不肯服軟。
為什麽?
因為他於思遠已經跟紀峣分手,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紀峣這王八蛋硬氣得很,從不對無關痛癢的人隨便低頭。
於思遠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刻薄的笑:“行,隨你。”
然後大步走出辦公室,進了衛生間。
打開隔間的門,他將自己關了進去,然後再也忍不住,脫力地蹲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他其實很想問,一直一直很想問紀峣。
如果他們兩個不是一直異地;如果他當初肯拋棄一切,義無反顧地來到A市跟他在一起;如果他曾經不那麽浪;如果當初他能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如果他沒有一直肆無忌憚地,享受紀峣對他的寵溺……
那……那樣的話……
他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有別人?
紀峣是不是就會回頭……看他一眼?
腦洞。
宮中人心惶惶,都道皇後和淑妃怕是要被廢了。
淑妃大門緊閉,侍從放出消息,說蔣淑妃養病,概不見客。然而於皇後是後宮之主,他不能不見。
應付完了過來打探消息的人,他只覺得身心俱疲,一個人站在寢殿正中發呆。
皇上已經很久……很久沒來了。
昨晚倒是給他寫了封密旨,道他如果願意出宮,自己願意還他曾經清白自由的身份,天大地大,他想幹什麽都行。
信寫得很真摯,語氣也很誠懇,看得出來,皇上真的是用了心的。
在皇上還不是皇上,只是“季公子”時,於皇後曾經對他笑談,雖為候門嫡子,卻願做一商戶。
若商戶不行,軍戶也可。
總之,都是些下賤行當。
季公子笑吟吟問為何。他道覺著那樣有趣,豪門世家優渥風雅,卻有如籠中鳥。他點到即止,又笑著問對方想如何。
季公子眼睛一彎,倒入他懷中:“自古門當戶對,你若想當一粗野軍戶,我便是那被賣到勾欄院的清倌人,只等著你這軍漢給我贖身……”
之後自是春風一度,快活無雙。
於皇後憶起舊事,哂笑一聲,提筆回了封信,謝絕了吾皇萬歲的美意。
既已為籠中鳥,那便永為籠中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