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4/9頁)

“畢竟是慶州的世子立了功,朕嘉獎慶州百姓也是理所應當的嘛。”

這句話一出來,眾臣都明白了。

皇帝是鐵了心要免慶州三年賦稅。

不過幸好,喻世子沒有獅子大開口,也就三年而已。

可是,誰又能保證三年後,大盛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樓喻大喜:“臣叩謝皇恩!”

見樓喻占了便宜,杜遷很不甘心。

他曾讓杜芝找機會為三郎報仇的,結果卻讓樓喻活蹦亂跳地回來了。

大郎到底是怎麽辦事的?!

他皺眉詰問:“敢問世子和嚴侍郎,為何只有你二人回到京城?使團其他人呢?”

嚴輝道:“啟稟聖上,微臣正要向您呈報此事。”

皇帝:“那嚴愛卿就為朕和諸臣詳細道來。”

他其實不太在乎其余使節的生死,他純粹就是好奇。

嚴輝便將王庭內亂、使團趁亂逃離王庭、新王放他們一馬、驚險拿回澹州等事都說了。

當然,這些話都是之前跟樓喻商量好的。

“陛下,殿下和微臣擔心培努返回攻城,讓澹州再次陷入戰亂,屆時不好出城,遂決定先快馬回京復命。其他使節和二百余禁衛軍尚在後頭。”

“原來如此。”皇帝表示理解。

是該先回來向自己復命。

杜遷卻問:“二百余禁衛軍?不是三百嗎?”

“唉,”嚴輝嘆了一聲,“杜尚書有所不知,使團前往阿骨突部王庭時,在路上碰到狼群,禁衛軍有些折損。”

狼群啊,那確實。

皇帝安撫道:“諸位都受驚了,待其余使節回京,朕定設宴慶功,不會少了封賞。”

嚴輝自然謝恩,但他話還沒說完。

“不過,杜副統領在王庭內亂時,不幸被阿赤那德所殺,眼下遺體正由五十名禁衛護送回京。”

“……”

殿內一瞬間寂靜得可怕。

所有人都看向杜遷,包括皇帝在內。

杜遷差點軟倒在地。

他面色慘白,不敢置信:“你說……什麽?”

嚴輝面露遺憾:“杜大人,請節哀。”

其余大臣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杜遷。

杜遷渾身冰冷,凍得他理智全無,竟直逼樓喻:“是不是你害了大郎?!”

樓喻驚詫地瞪大眼睛,裏面充斥著茫然無措以及被冤枉的委屈。

“杜大人,下官方才說得很清楚,是阿赤那德殺了令郎。”

在嚴輝看來,樓喻確實沒有主動傷害杜芝。

杜芝自己踏入阿巴魯的局中,怪不得別人。

當然,若是杜芝能像自己一樣對喻世子禮貌和善些,想必也能得喻世子點撥,便不用奔赴黃泉了。

世間一切皆有因果,杜芝只能自認倒黴。

“阿赤那德現在死了,你們當然可以將罪責推到他身上!”

杜遷根本不信嚴輝說的話。

嚴輝皺眉:“杜大人,下官理解您喪子之痛,可這件事完全就是意外!王庭突然內亂是誰都想不到的,咱們好不容易趁亂逃出來,要不是新王放咱們一馬,咱們就都回不來了!內亂之後,禁衛軍入王庭尋找杜副統領,卻在王帳中發現了他的屍體。”

“死在王帳就是被阿赤那德所殺?”杜遷怒紅雙目。

嚴輝眉頭緊皺:“王帳有幸存的侍從,自然是從他們口中問出的。”

他將杜芝被阿巴魯騙去王帳頂包、阿赤那德將計就計包圍他們、阿巴魯拿杜芝擋劍的事都說了出來。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原來蠻族人也這麽有心眼啊。

只可惜,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阿赤那德和阿巴魯都預想不到烏帖木的出現。

而今,烏帖木成為北境新王,阿巴魯率部逃往漠北,阿布圖不知所蹤。

經過這次,北境蠻族應該暫時無暇南下,大盛邊關有保障了!

至於杜芝的死,大家除了覺得惋惜了點,就沒有其它想法了。

為免杜遷繼續發瘋,皇帝只好出面安撫,賜封杜芝謚號為“忠毅”,並給了杜家一些賞賜。

杜遷只能感恩戴德。

又有官員出列說:“陛下,杜尚書痛失長子,可否允其幼子歸家,也好讓杜尚書得些安慰?”

皇帝一愣:“杜卿幼子是?”

他已經完全忘了“杜三郎入紫雲觀聽經”一事。

總管在旁小聲提醒了下。

皇帝恍然大悟,應道:“杜家三郎聆聽道法日久,想必已經不再瘋癡,便允其歸家罷。”

杜遷再次謝恩,伏在地上老淚縱橫。

杜芝的死已成定局,杜遷悲痛過後,已經恢復了冷靜。

他不甘心。

憑什麽樓喻和嚴輝還有那麽多使團成員都沒有出事,單單就他家大郎出事了呢?

其中必有貓膩!

一個會開了這麽長時間,皇帝也累了,遂宣布結束。

樓喻走出宮門,李樹等護衛立刻迎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