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殺神(第4/5頁)
但危險的緊迫感卻像是離弦之箭,撕破空氣的聲音振得人心弦發寒。
快與慢矛盾而真實地體現在了這一劍上。
若是尋常人面對這一劍,他的心神定然會被懾住,然後被這時間錯覺中的快慢之間直接斬成兩截。
但司命無法騙過罪君。
在她劍斬出的一刻,罪君的掌中雷刀化刃,也切向了司命。
雷刃穿梭過層層的時間領域,精準地撞上了黑劍劍氣最脆弱之處。
時間的囚籠同時消解。
但罪君並未乘勝追擊。
劍刃交鋒的瞬間,寧長久也箭步躍起,融匯了修羅八十一式的招法凝於拳尖,向著罪君的背後撼去。
寧長久與司命的境界皆算是此方世界的巔峰,而他們的權柄則是身上的鎧甲與刀劍。
同境界下,罪君相當於披著一身固若金湯的重鎧,手持著世間絕有的神劍,而司命則相當於手持著光陰的盾牌與利劍,唯有寧長久赤手空拳,孑然一身,若非修羅神錄幫他強化了體魄,此刻他便早就要死在罪君的審判之下了。
但如今兩個境界巔峰之人圍剿罪君,罪君雖具一身玄甲,但他只可保證自己不敗,若要同時殺死雙方,亦是難度極大。
寧長久砸上了罪君的後背,反倒是自己骨骼生疼。
司命的那驚天一劍也被強行逼了回去。
雷電之槍舞成了圓。
司命與寧長久一齊後退。
他們的目光於空中交匯,竟同時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寧長久當機立斷,直接向著那片深淵之下墜去。
罪君並未追擊,畢竟他如今的境界也很難完全阻止時間力量的侵蝕。
寧長久躍入無盡的峽谷裏。
罪君則將目標投向了司命。
狂雷之槍落下,審判的法則化作一只又一只的電鳥,緊追不舍,這些法則唯有殺死被審判之人才會停止。
時間的力量包裹司命,她的身影在裂谷之側閃爍不定,竭力拖延著時間。
某一刻,她忽然伸出了手。
罪君背後的裂谷裏,時間之力開始瘋狂地湧動。
躍入其中的寧長久並未下沉,他被司命以權柄托住,在腰間的枯枝吸飽了法則之力之後,才猛地從深峽中騰躍而起。
枯枝無法灌注靈力,但可以灌注時間。
寧長久手握枯枝,對著罪君斬了下去。
罪君在身前畫了一個完美的圓。
但在無盡的時間裏,沒有什麽完美是長存的。
枯枝泛著瑩潤的月輝,斬下之時猶若瀑布垂天。
那個圓像是經歷了漫長的時間,開始扭曲變形,逐漸化為沙粒。
罪君的權柄被打破了。
他知道真正打破自己權柄的不是那時間法則,而是這截枯枝。
他盯著這截枯枝,似是要從中看出什麽天大的秘密。
“這是你的劍?”罪君忽然問道。
寧長久想起了師尊說過的話,斬釘截鐵道:“是。”
這也是當年師尊斬自己所用之劍。
罪君道:“此物非世間所有,你從何而來?”
寧長久當然不會如實告知。
他施展遁法靠近司命,利用枯枝上的時間之力替司命瓦解審判的追擊。
但這枯枝灌注的法則同樣有限,經不起幾次使用,用完之後,罪君絕不會再給他填充的機會。
激烈的廝殺再次展開。
寧長久與司命的身形在空中交錯著,電光時不時照亮他們的容顏和身體。
司命知道,尋常的攻擊幾乎無法在罪君的身上留下什麽傷。
所以她幹脆只攻不守,以傷敵一千自損三千的猛烈架勢,試圖在罪君的身上留下一些傷痕。
而寧長久則用枯枝之力,幫助司命打消那些纏身的審判。當審判落向寧長久時,司命則溯回時間,取消罪君的審判。
這樣的戰鬥持續不斷地進行著。
司命的眉心再次滲出了血,袍袖下的手腕上也割出了許多的細線,其中最為兇險的一次,罪君的雷槍破開了她的防禦,直接刺穿了她的黑袍,溢出的鮮血將本就漆黑的法袍浸得更深。
懸崖峭壁之處,戰鬥所過,碎石如裂,紛紛滾入崖下。
而罪君右袍的恢復顯然也停滯了,他在這場戰鬥中,也承受了難以察覺的傷。
千百年前,罪君還未成為神主之前,曾經進行過許多次真正的生死之戰。
但如今他是神主。
幾十招之後,他依舊沒能擊敗這兩只難纏的蒼蠅。
這讓他有些動怒。
罪君忽然停下了身子,懸立半空,他緩緩舉起了雷槍,天空中,閃電不停地劃過。
毀滅之息在空氣中泛起。
寧長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趙國皇城裏那句讖語“刑天法地,祭以城國。”
如今那種毀天滅地的恐懼感雖沒有具象成什麽宏大的場景,但整片黑夜像是探出了無數的刀子,齊齊對準了崖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