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5頁)

阮久便拿著筷子吃,往嘴裏塞了好幾塊,然後鼓著腮幫子嚼。

阮久足足吃了一碟,才放下筷子,滿足地摸了摸小肚子,最後打了個嗝。

赫連誅擡手抹了一下他的鼻尖,把手指上的醬料給他看,刻意問道:“你怎麽吃到鼻子上了?”

阮久自己也摸了一下鼻子,癟著嘴,不大高興地看著他。

今晚不似昨晚,赫連誅沒怎麽喝酒,就算有人過來敬酒,赫連誅也只是看一眼阮久,隨後推辭了,說昨天只是喝了一點,就要勞煩王後幫他洗漱,王後小身板,又扛不動他,實在是很麻煩。

眾臣不敢強求,笑著飲盡自己酒樽中的酒水,就離開了。

倒是帕勒老將軍劍走偏鋒,對赫連誅道:“才喝了這麽一點就洗漱都洗不了了,大王還是要多練練。”

赫連誅就端起酒樽,同老將軍輕輕地碰了碰酒樽。

帕勒老將軍又看向阮久:“以後大王再喝醉,王後不用管他,鍛煉他幾次,以後就會自己洗漱了。就算喝得吐了,也懂得自己爬起來收拾,都是慣的,練幾次就好了。”

阮久雙手撐著頭,喝了點葡萄汁,粘在嘴角上,看起來就甜滋滋的:“我不管他,他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又要發酒瘋,到時候鏖兀沒了大王,豈不是我的罪過?”

帕勒老將軍爽朗笑道:“由他去就是了。”

阮久也跟著笑了一下,帕勒老將軍道:“大王只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王後這樣小小的,等會兒被大王給壓壞了,那就不好了,還是別管……”

這話還沒說完,帕勒老將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就停住了,憋笑道:“老臣失言了。”

阮久哽住。

為什麽老將軍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地說這種話?

老將軍喝了點酒,一說起這種話來,根本停不下來。

他低聲告訴阮久:“老臣有好幾個孩子,所以王後剛鏖兀的時候,大王還特意問過老臣,到底怎麽生小孩。”

阮久鼓了鼓嘴,分明是在生氣。

盡管他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但這時再提起,又重新勾起他的怒火了。

赫連誅戳了戳王後鼓鼓的腮幫子,阮久就“漏氣”了。赫連誅又要去拉阮久的手,被阮久甩開了。

老將軍沒看出來他們之間的動作,或許是假裝沒看見,仍是笑著問:“大王和王後現在知道了嗎?”

阮久還沒來得及說話,赫連誅就搶答了:“知道了。”

阮久嗆他:“你知道個屁。”

“我就知道,你幾年前就給我看話本了。”

“不是……”

阮久看向帕勒老將軍,見他面上帶著笑意,連忙解釋:“不是我,我沒給他……”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當時大王年紀還小,老臣就沒敢說實話,要是因為老臣的緣故,大王和王後現在還懵懵懂懂的,豈不是成了老臣的過失?”

老將軍笑了一下,便端著空了的酒樽離開了。

他是個典型的鏖兀人,民風開放,什麽都說得出口。

老將軍肯定是誤會了。阮久想到他臨走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就一陣氣結。

就像是……就像是他非纏著赫連誅、求著赫連誅一樣。

他又不喜歡這種事情,明明是赫連誅纏著他要抱要親的時候更多。

赫連誅趁他發呆,就拉住了他的手。

等阮久回過神,一擡手,啪嘰一下,就推了他一把,神色微怒:“幹嘛說我給你看話本?你自己看的比我給你的多多了。”

赫連誅倒不在意,坐穩不動:“那我去解釋。”

阮久幾乎要懷疑他是故意的:“不許去!”

“噢,好吧。”赫連誅重新握住他的手,把他從位置上拉起來。

阮久不解:“幹什麽?”

“跳舞。”

赫連誅單手摟住他的腰,把他帶起離地幾分。

鼓聲樂聲忽的變小,原本圍在篝火邊的一群人給大王讓出位置,赫連誅就摟著阮久,走到正中。

與昨晚的爛醉糊塗不同,赫連誅今天晚上就喝了一杯,清醒得很。

他垂眸去看,阮久的眉眼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明艷,叫他喉頭一緊。

鏖兀人辦宴會,與梁人愛看別人跳舞不同,他們專愛自己跳舞。

可說是跳舞,赫連誅也始終不想把阮久從手裏放下來,只是抱著他轉圈。

衣擺飛旋,連阮久面上的笑意、眼裏的亮光,都變得不太真切起來。

舞樂歡騰,赫連誅帶著阮久繞著篝火時,擡眼余光見四下無人留意,便低頭啄他一口。

每回只要被他逮住機會,他就低下頭,飛快地親一下阮久。

一個晚上,阮久覺得自己的唇角都要被親破了。

夜色漸深,篝火火光漸漸變小,沒等完全熄滅,就像是接替地上的篝火,幾朵煙火在黑夜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