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4頁)

阮久回過神,傻乎乎地用手指試了試他的呼吸。

他覺得自己能靠赫連誅的呼吸,判斷出他有沒有睡熟。

得出赫連誅已經睡熟的結論之後,阮久把他的手推開,從他懷裏鉆出來,把自己的枕頭塞進他懷裏。

他要繞過赫連誅,從榻尾下去,要走的時候,想了一下,按住赫連誅的腦袋,“啾”地親了一口他的唇角。

做完這件事情,阮久高高興興地揉揉赫連誅的頭發,就出去了。

怕吵醒赫連誅,他提著鞋子,赤著腳走到外間,才穿上鞋。

他就是控制不住,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來想,細作喜歡上自己的臥底對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臥底對象要喜歡上一個細作,那可真是太難了。

阮久穿上鞋,披上衣裳,端起燭台,準備出去看看蕭明淵他們。

他沒回頭,門扇隔著,自然也看不見,赫連誅抱著手,靠在床榻上,微微勾起唇角的模樣。

*

阮久小心翼翼地溜出房間,端著燭台,另一只手護著明明滅滅的燭光,快步穿過走廊,在蕭明淵的房門前停下。

裏邊還亮著燈,他還沒睡。

阮久剛要擡手敲門,便聽見裏邊有人在說話。

“為今之計,只有向鏖兀借兵,殿下出兵勤王,朝中應當還有支持太子和殿下的朝臣,也不算是師出無名。”這是晏寧的聲音。

“我不……”

蕭明淵還沒開口,外邊就傳來了敲門聲。

晏寧上前開了門,看見是阮久,便側身讓他進來。

阮久端著燭台進去,看了看幾個朋友。

他們都收拾幹凈了,身上傷口也都已經處理好了。

魏旭傷得最厲害,吊著手躺在榻上。蕭明淵架著腳坐在一邊,他不太留意這些,只是隨便動一動,肩上的傷口便又裂開了。

而晏寧算是文人,在這種時候總是被護著些,傷得也最輕。

阮久把燭台放在桌上,在小榻上坐下:“我特意偷跑出來見你們的,大梁究竟出什麽事了?”

蕭明淵很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父皇病重,三哥侍疾,挾持父皇謀反,一夜之間以父皇的名義,給幾個兄弟都送了毒酒白綾。大哥派人護送我出城,獨自留下周旋。”

“但是……”

倘若永安之中還在僵持,英王很難這樣大肆追殺蕭明淵。

永安城中,恐怕是兇多吉少。

阮久擔憂道:“那我家裏……”

“你哥本來想留下和我大哥一起的,但是被你爹派人來綁走了,我出城的時候,他也已經出城了。”

“那我爹我娘?”

“他們沒事,三哥忌憚你,還忌憚阮家的財力,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對你家動手。”

阮久蹙眉:“但是,要是他登基了……”

“嗯。”蕭明淵點頭,“他登基之後,遲早會對阮家動手的,你也要早做打算。”

阮久擡眼:“那你呢?你打算怎麽辦?”

蕭明淵不語,晏寧剛要說話,蕭明淵就知道他要說什麽,別過頭去:“我不借。”

晏寧有些急了:“王爺來鏖兀不就是……”

“不是。”蕭明淵騰地坐起來,“我不跟赫連誅借兵。”

晏寧低聲罵了一句:“都這個時候了,不知道發什麽神經。”他朝阮久招了招手:“小久,你來。”

引得蕭明淵不滿:“站住,你別跟他說!”

晏寧懶得理他,把阮久拉到一邊,低聲同他商議:“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鏖兀大王那邊……你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嗎?”

阮久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

晏寧嘆了口氣:“英王有派人來過嗎?”

阮久又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

他離開尚京兩三日,有一段時間沒和赫連誅待在一起,還有一段時間只顧著生病了,當然是不知道的。

他遲疑道:“應該是沒有的,我回去……問問他。”

“不用。”晏寧摸摸他的腦袋。

他當然看得出來,阮久和赫連誅的關系好像有點僵,不是很好的樣子。

阮久在這裏做王後,大概也是如履薄冰,這件事情,阮久肯定開不了口,怎麽能讓他去問?

晏寧道:“既然是我們要借兵,那自然是我們去開口,你別摻和這件事情了,我們會處理好的。”

阮久道:“我也得回去一趟,還是一起回去好了。再過幾天就是大王生辰了,再往後鏖兀可能忙得很,你們要借兵,還是要早些跟他提,我也能在邊上說兩句。”

晏寧卻愈發壓低了聲音:“你和鏖兀大王的關系是不是不好?”

阮久垂眸,搖了搖頭:“沒有,一直都挺好的,只是最近有點事情。”

“你還是保全自己為上,阮家那邊,你爹肯定有安排的,你不用太擔心。”

晏寧話音剛落,蕭明淵忍無可忍,大步上前,一把將阮久給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