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5頁)

阮鶴把他哧溜一下推進床裏,把他手裏的話本拿走:“睡吧。”

阮久調整了一下姿勢,抱住兄長的手,滿足地應了一聲:“嗯。”

阮鶴拍拍他的手:“在鏖兀過得還習慣嗎?”

“兄長都問過五遍了。”阮久揉了揉眼睛,“很習慣。”

“鏖兀大王對你還好?”

“嗯,他不敢欺負我,一向都是我欺負他。”

“是嗎?”

“是啊,他有點傻傻的,當然比不上我。”

阮鶴看了他一眼,瞧見他眼底的神色,笑著問道:“你喜歡他嗎?”

仿佛被戳中了什麽隱秘的地方,阮久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

他可以和蕭明淵玩笑似的提起,但是家裏人問他,他就……

有點慌亂。

阮久偏了偏頭,把臉埋在軟枕裏。

好半晌,才悶悶地回答了一句:“……喜歡。”

阮鶴撥了撥他落在臉頰邊頭發:“那他喜歡你嗎?”

阮久從軟枕裏擡起頭,黑暗裏,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喜歡。”

“真的嗎?”

“真的!”

阮久自信又樂觀。

阮鶴笑了一下,還是覺得他孩子氣。

“他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麽要親我?”

阮鶴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阮久平躺在床上,舉起雙手雙腳,晃了兩下,手上腳上的狼牙鏈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我回來的時候,小豬還給我戴了這個,他很怕我不……”

阮鶴表情凝重,面帶殺氣。

阮久疑惑:“哥,你怎麽了?”

阮鶴抱住他:“睡吧,別說了,哥有點難受。”

他還有舊病在身,阮久一驚,連忙爬起來摸他的額頭:“怎麽了?哥,你哪裏不舒服?”

“哥想重上戰場。”

*

翌日,阮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在家裏慢慢悠悠地洗漱好了,去吃早飯,吃了早飯就和家裏人待在一起說話,說了一會兒就吃午飯。

然後繼續和家裏人說話,阮久靠在椅子上睡著了,睡了半個時辰,被發現之後,就被烏蘭擡到床上去睡,又睡了一個時辰。

一直到了傍晚,他才起來收拾收拾,換上鏖兀的衣裳,坐著馬車,進宮赴宴。

阮老爺與阮鶴本來要陪他一起去的,最後還是被阮久勸回去了。

這是給鏖兀王後的接風宴,他一個人去就足夠了,只是一晚上,很快的。

阮久坐在馬車裏,烏蘭幫他編頭發。

烏蘭小聲埋怨:“王後要是早點起來,就不用在馬車裏編頭發了。”

“隨便編兩下就行了。”阮久甩了甩頭發,“反正他們也不知道鏖兀王後到底紮幾個小辮子。”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時,烏蘭也正好幫他把頭發綁好了。

阮久摸摸自己的頭發,很是滿意:“走吧。”

兩個人跟著引路的小太監一路進了宮,在宴會的宮殿中停下。

阮久進殿行禮,右手按在心口,微微彎腰。

擡起頭時,他看見坐在主位上的梁帝,身邊還坐了一個人——

蕭明淵。

阮久吃了一驚,分明昨天他來見梁帝的時候,梁帝還對蕭明淵不冷不熱的,今天蕭明淵就坐到他身邊去了,兩人看起來還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阮久移開目光,往邊上看了看。

英王在下首第二位,面色不是太好。

而後小太監帶著阮久在下首第一的位置上坐下了。

蕭明淵給梁帝斟了酒,梁帝朝阮久舉起酒樽。

阮久有些遲疑,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杯子裏的只是茶水。

他舉起杯子,擡起頭,蕭明淵朝他笑了一下。

酒過三巡,阮久時不時留意著主位上的情形。

他幾乎可以確定,梁帝和蕭明淵父子兩個,已經和好了。

而後梁帝笑吟吟地朝阮久招了招手,讓他也上來。

於是阮久和蕭明淵一起,坐在梁帝兩邊。

梁帝滿面紅光,看起來心情不錯,拍了拍阮久的手,比昨天熱絡太多:“好孩子。”

他清了清嗓子,身後的太監會意,擡手讓殿中的舞樂停下。

舞姬與樂師都下去之後,殿中一時間安靜得古怪。

梁帝清了清嗓子:“這次小久回來,是回來辦冠禮的。此事讓禮部和內廷去辦,務必辦得漂亮。”

他頓了頓:“小久去和親的時候,少年心性,頑皮愛玩,朕為了哄他高興,把皇家族譜裏,他的名字往前挪了一個。結果小八就排在他後面了。”

“朕實在是沒想到,他還能回來。可巧又是回來辦冠禮的。小八的歲數是比小久大些,但是族譜上的名字還在小久後面,朕就想著,委屈委屈小八,把他的冠禮往後推一推。”

“所以——”梁帝忽然加重了語氣,“小八的生辰過了大半個月,朕沒有給他辦禮,也沒有給他封王。”

“朕委屈了他,你們這些不明白內情的人,竟然也跟著讓他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