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言情話本(第2/3頁)

赫連誅也一夜沒睡,摟著阮久給他悶汗,再給他換額頭上的手帕。

阮久倒是醒過一回,啞著嗓子喊要喝水,赫連誅給他喂了兩杯溫水,他就又睡著了。

*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雪停了,太陽也出來了。

如果不是阮久生病,他們就應該啟程回溪原了。

日頭高起的時候,格圖魯才扛著可靠的老大夫回來。

老大夫給阮久診脈:“是有一點水土不服,鏖兀的冬天這樣冷,小公子還在外面奔波,肯定受不了。但也不要緊,不是什麽大事,老夫開兩貼藥,吃兩日就好了。”

“那就好。”烏蘭起身,“我伺候老先生筆墨,讓他們去抓藥。”

不意老大夫笑了一下:“這樣的窮鄉僻壤哪裏有藥?常用藥我讓他們在後頭帶來了,馬上就到。”

他沒有惡意,不是在嘲諷,只是說了一句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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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那位泰仁使臣原本守在門外,要進去探望,被格圖魯擋在外面,此時見大夫出來了,連忙上前詢問。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只裝作聽不懂鏖兀話的樣子,擡腳離開了。

泰仁只好去問昨天夜裏來的那些赤腳醫生,最後拼湊出一封信,上書給太後。

也就算他“恪盡職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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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耽擱了一陣子,阮久好許多了,他們才動身回溪原。

破舊的驛館要什麽沒有什麽,不適合阮久養病。

加快馬程,再有一天就到溪原了。

赫連誅把阮久扶上馬車,讓打不起精神的阮久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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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京城,萬安宮。

太後收到使臣上書的時候,阮久早已經回到溪原了。

她圍著暖爐,手裏拿著那封半真半假的上書,指甲不自覺地在上面劃了兩下,顯然有些心煩,更多的則是擔心。

隨後周公公將茶盞放在她的手邊,輕聲提醒了一聲:“娘娘。”

太後想了想,最後把上書砸到他懷裏:“你也看看。”

“哎喲,娘娘,我怎麽能……”周公公誠惶誠恐,一邊說著,一邊後退。

“讓你看你就看。”太後微怒道,“是阮久的事情。”

“噢,是小公子。”周公公說著就打開了奏章,“小公子走的時候,娘娘不是吩咐我們,往後都不準再提他,也不準再打探他的消息了嗎?”

太後稍稍提高音量:“是一個使臣自作主張送過來的。”

周公公了然地笑笑,低頭看字,臉上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娘娘,這……”

“嗯,病了。”太後撥弄著茶蓋,面上不無怨色,“我當初就勸過他,讓他不要留在鏖兀,就算留在鏖兀,也別跟著赫連誅走,他倒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顛顛地就追過去了。現在好了,病了吧?溪原那邊什麽條件?還不是得自己受罪,我看著心裏也不好……”

她擡眼,對上周公公的目光,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多了。

原本下定決心,不花在阮久身上的心思,重新又回去了。

可是阮久那個傻孩子,確實讓人心疼,讓人忍不住記掛。

周公公嘆了口氣,把折子放回去:“小公子還不是在溪原生的病呢,在喀卡附近,那邊的條件真是……藥也沒有……”

“他又跑去喀卡做什麽?那兒有什麽好玩的?”

太後忍不住揉腦袋,吾兒叛逆,傷透吾心,外帶頭疼得緊。

“娘娘忘記了?先前小公子給您寫了信,說想去喀卡查一查赫連誠的東西,娘娘給他傳了封旨意,就讓他自己過去了。”

“我讓他自己過去?”太後繼續揉太陽穴,“我當時就想著要不要把金令箭給他,就猶豫了一下,應該給他的,要不……”

“娘娘啊,那金令箭又不能當大夫使,又不能當藥吃,小公子是病了,要金令箭有什麽用?”

太後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日的話倒是格外多,還教訓起我來了。讓你看看就得了,你還上頭了?”

周公公在她身邊伺候了這麽些年,知道她現在不是真生氣,反倒她有些埋怨的,是她自己。

於是他趁機跪在太後腳邊,溫聲道:“娘娘,要不等過了年,開春之後,就讓王後和大王都回來吧?好不好?王後小小年紀,在外面吃苦,還沒幾個月就病了,娘娘狠得下心來,我這個老人家狠不下心來。王後來了,只把老奴的俸祿給王後做花銷就是了。”

“你這老刁奴慣會得寸進尺。”太後瞪了他一眼,“好好的,我自己有錢,他做什麽要花你的錢?”

如此,便是默許要讓阮久和赫連誅回來了。

*

這時,阮久已經躺在溪原城的行宮裏養病了。

吃了幾天的藥,阮久已經快好了,只是時不時還發熱,赫連誅不許他下床,仿佛要他像熊一樣冬眠,到了春天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