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軟啾在路上(第2/2頁)

“好。”梁帝把酒盞放回去,拍了拍阮久的肩,“我替大梁百姓多謝你,去吧。”

阮久後退兩步,行了禮,便跟著撫遠將軍去了。

鏖兀的隊伍如同來時一般,再往後就是大梁的送親隊伍,阮老爺與撫遠將軍魏旭的父親帶隊,親自送他。

阮久走到父親身邊,喚了一聲:“爹。”

阮老爺問:“都說完了?”

說不完,怎麽能說得完呢?

但阮久還是點了點頭:“嗯。”

“那走吧。”

這時幾個小廝牽著馬過來了,阮久與朋友們各自翻身上馬。

便是“和親公主”阮久也不坐馬車,他們都騎了打馬球時常騎的那匹馬。

禮官高聲唱誦,太監將節杖雙手奉到阮久面前,阮久伸手接了,稍稍擡起,隊伍最前面的人開始向前走。

隨著越行越遠,最後連禮官的聲音都變得十分模糊,阮久回頭看了一眼永安城,城樓高聳,旌旗高懸,風中獵獵。

他收回目光,與身後的三個朋友對上目光,卻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蕭明淵說:“傻了吧唧的。”

*

那時赫連誅就坐在馬車裏,隨著大梁的隊伍一起走,他掀開簾子,看見阮久,想起自己頭一回見阮久,也是這樣的場景。

阮久穿著紅衣裳,騎著他的馬,站在城門外,還朝他扮鬼臉。

一模一樣。

他正專心看阮久,阿史那卻策馬走到馬車邊,說了一句:“使臣大喜。”

赫連誅撂下簾子,不再說話。

就這樣沉默良久,一直到了正午。抵達某個驛站,他們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休息。

赫連誅下了馬車,去找阮久,和阮久他們坐在一起用飯。

直至此時,他才肯承認,他心疼阮久,但和親對象是阮久,他心底是有一點兒喜的。

阮久說的沒錯,他是一只頗有心機的小狗。

他想要一個朋友,一個能夠一直陪著他的、只屬於他的朋友。

*

有撫遠將軍一路護航,途中也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不過半個月,他們便到了大梁與鏖兀的邊界。

鏖兀派來了新的使臣,在梁國交界處的溪原迎接大梁使臣。

前幾天阮久騎馬騎得腿疼,就改坐了馬車,朋友們和他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便停下了,蕭明淵道:“應該是到了,我下去看看。”他看向阮久:“不是什麽大場面,使臣之間見個面,然後進城,你不要動了。”

阮久便留在馬車裏,和魏旭、晏寧打牌。

蕭明淵才走沒多久,馬車外就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鏖兀使臣赫連誠見過‘公主’。”

不知道是不是阮久的錯覺,阮久總覺得這人有意無意間,把“公主”二字咬得很重。

阮久清了清嗓子,道:“見過使臣,使臣有禮。”

馬車外那個青年是典型的鏖兀人的長相,骨架大,眼窩深,披著頭發,頭發微卷。

赫連誠再看了一眼梁國馬車,便轉身離開。

阿史那快步跟上:“王爺,沒錯吧?就是阮家公子。”

赫連誠不置可否,只是大步上前,對魏將軍道:“使臣請。”

*

鏖兀的驛館是石頭築的,從外邊看起來矮矮的,裏邊好像還不錯。

使臣們在大堂會面,阮久則被送回房間休息,等待開飯。

名叫開飯的狼狗伏在床邊,他抱著小狗,百無聊賴地架著腳躺在床上,一邊揉著小狗的腦袋,一邊用腳輕輕地踩著開飯的尾巴。

忽然外邊傳來吵嚷聲,只聽見有人大喊:“刺客!有刺客!”

阮久還沒來得及反應,房門便被人打開了。

一個他沒見過的鏖兀人從外面進來,嘴上說著“公主不必驚慌”,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許久。

阮久抱著小狗,牽著大狗,迅速站起來,下意識後退幾步。

那人的目光太過露骨,貪婪地在他臉上轉過一圈又一圈,就連開飯也察覺到了,支起身子,朝著那人齜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