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3頁)

傅家在商界算是後起新秀,尚未站穩腳跟,能攀上時家這棵大樹固然好。可吃人的嘴短,放在從前他坦蕩磊落可以無所顧忌,如今被另一樁稀裏糊塗的交易牽絆著……

門扉應聲開啟,屋內黑壓壓一片,傅宣燎專注思考無暇觀察,擡手剛要摸到開關,肩膀突然被從後面制住,緊接著一個拖拽,整個人毫無防備地後退。

背脊狠狠撞上墻壁,險些連後腦勺一塊兒遭殃,傅宣燎“嘶”了一聲,在黑暗中緊蹙眉宇。

始作俑者似乎也發覺自己下手重了,後撤半步,手卻固執地按在傅宣燎肩上不肯松。

“又發什麽……”

最後一個字沒能出口,傅宣燎的唇被堵住了。

那人冷冰冰的,連嘴唇都無甚溫度,貼上來的時候不管不顧,像只冰天雪地裏迫不及待汲取溫暖的小動物。

說不清是無力抵抗還是懶得掙紮,總之這個不像吻的吻進行了下去,哪怕到最後兩人都露出尖齒,近乎撕咬,全無體面。

吻畢後撤,急促呼吸尚未止歇,傅宣燎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嘗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嗤道:“時濛,你是狗嗎?”

他看見身前比他矮半頭的人身形一顫。

時濛沒有回答,而是問:“昨天去哪裏了?”

面對他的自欺欺人,傅宣燎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憐:“你不是都知道了?”

剛才在樓下收到高樂成的通風報信,傅宣燎不是不驚訝。畢竟時濛這人清高自傲,又極愛面子,再不爽也只敢窩裏橫,跑出去宣誓主權不像他的作風。

不過對於已經做了的事,時濛從不抵賴反悔,他坦蕩地昂著頭:“不準去那種地方。”

傅宣燎又笑了:“怎麽,合同又要新增條款?”

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時濛的做法是直接無視。他在黑暗中摸到傅宣燎的一條胳膊,攥緊了他的手腕:“這只手?”

“嗯?這只手怎麽了?”

“碰那個男孩。”

傅宣燎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時濛口中的“男孩”是昨天被塞到他身邊作陪的服務生。

“是啊。”橫豎也沒什麽可隱瞞的,傅宣燎說,“送上門的,豈有不碰的道理。”

不得不承認,話裏的幾分故意,為的就是讓時濛流露出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在任何一段關系中,沒有任何一個雄性生物甘於下風。

於是當時濛那雙黝黑的眼睜大,變成烏溜溜的圓,像是氣急,又像是不可置信時,傅宣燎難掩心中快意。

“怎麽,氣壞了?”他彎腰偏頭,湊近了看時濛,順勢壓低嗓音,“想咬我啊?”

此刻的傅宣燎顯然沒料到挑釁可能帶來的後果,也忘了時濛一旦瘋起來,向來不計後果。

只見那雙黑沉沉的眼眸裏暗流湧動,尚未來得及分析其中含義,左手突然被舉高。

隨著噴薄的熱氣襲來的是一陣鉆心疼痛,覆在掌骨之上的皮肉間嵌入兩排白森森的牙,狠狠地。

時濛竟然真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