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4頁)

城陽牧秋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心裏卻忍不住贊嘆:小狐狸精穿藍色竟也這般好看,不像妖,倒像個美貌的小道童。

就聽“小道童”繼續道:“主人,您放心,咱們上過床的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誰也不讓知道,我的身份我曉得,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城陽牧秋,“你是什麽身份?”

銀絨:“我表面上是你的靈寵,但實際上……”

一個微妙的停頓。

城陽牧秋有一瞬間很緊張,生怕這嘴上沒把門兒的東西說出“孌童”兩個字,沒等銀絨說什麽,他自己倒先不自在起來,悄悄將戴著扳指的那只手藏住。

可銀絨卻很坦蕩:“實際上,咱們什麽關系都沒有!我心裏清楚,你是高高在上的掌門仙尊,我是小小的媚妖,山雞怎能配鳳凰呢?你嫌棄我也是正常的,我有自知之明……你這些日子一直躲著我,就是怕我纏上你吧?”

城陽牧秋:“…………”

銀絨敏銳地發覺祖宗表情不對,連忙詛咒發誓:“哥哥你放心,等我妖丹恢復了,立即就走,絕對不會賴上你的!”

城陽牧秋臉色更難看了。

銀絨:“真的真的,我以道心發誓,咱們就是單純的肉體關系,若對你存了一丁點非分之想,我便——”

“住口!”

銀絨被唬了一跳,乖乖閉上嘴,卻沒弄明白自己究竟哪裏說錯了,於是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拿出最開始準備好的說辭,問:“就是,那晚,我采補了你,采補術對修士是沒好處的,靈力就那麽多,我拿走了,你便沒有了,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就是擔心你,想問問你身體有沒有大礙,會不會有損修為?”

城陽牧秋仍舊垮著臉,沒好氣道:“本尊是當世第一大能,靈力之深厚,豈是你能想象的?一江水分你一瓢,能有什麽影響?”

銀絨:“…………”你要是這麽嘮,這話我就不會接了。您老人家就不能謙虛一點嗎?“當世第一大能”這種話,不應該是別人恭維你的時候說嗎?你怎麽搶別人的台詞啊!

銀絨只好幹笑:“那就好那就好。”

一陣尷尬的沉默。

城陽牧秋仍舊黑著臉:“還有事?”

銀絨編不出來了:“沒了。”

城陽牧秋:“那還不退下?”

銀絨:“…………”好嘞。

銀絨求歡失敗,垂頭喪氣地出了掌門的“臨時別院”,迎頭便遇上一大群弟子。

銀絨:“……”

眾弟子:“……”

其中一個還是熟人,正是他不久之前碰到的清軒,清軒可能想緩解尷尬,欲蓋彌彰地說:“我們只是閑逛,不是故意撞見你被掌門師祖趕出來的。”

銀絨:“……………………”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銀絨深知普通人對於高高在上的仙尊能持有多麽強烈的八卦欲——何況那位仙尊是城陽衡呢——懷疑仙舫上這兩百多號人不久後都會知道他“失寵”,並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地傳得沸沸揚揚。

果然,不到一個時辰,他便遇到了專程來看笑話的清本。

清本是被郗鶴趕出去的外門弟子,原本前途無望,卻在參加師門大比名額的遴選中,成為了一匹黑馬,最後的成績似乎已經沖進了前二十。

“強者為尊”的準則放之修真界各個角落而皆準,清本“出名”之後,很快便收獲了一小批擁護者,他們為清本馬首是瞻,圍著銀絨嘲笑:“怎麽,孌童失寵了?被厭棄了?沒有師祖庇護,你還去秘境獻醜嗎?”

然而,銀絨是煙花柳巷裏滾大的,還沒學會化形,就先學會了罵街,絲毫沒被氣到,還很從容地回:“有你們這些長舌婦在,還輪不到我獻醜,虧你們還是名門正派的仙長,淫者見淫,竟一口一個‘孌童’,我都替你們害臊!”

銀絨頓了頓,看向清本,故意頓了很長時間,才問:“這位師兄,我想請教你個問題。”

清本:“有話直說,少故弄玄虛!”

銀絨:“你小時候有受過傷嗎?”

不止清本,跟在他身側的五六個弟子也都摸不著頭腦,清本警惕地保持了沉默,銀絨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沒有嗎?比如被驢踢過,或者腦袋被門擠了之類的……”

清本氣得直接拔劍:“你——!”

銀絨不退反進:“你什麽你?有種在仙舫上動手!沒種就收了你的破劍!”

“我說的沒錯嗎?有沒有師祖庇護,名額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這還不能說明你們腦子有問題嗎?”

銀絨罵夠了人,轉身就走,留下清本咬牙切齒地發誓要在秘境中報仇。可銀絨對他興趣並不大,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準備睡大覺——他不大想成為眾人議論的中心,躲過這陣風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