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活力四射的時代(第2/3頁)

哥白尼望著那些仗劍遊學的大明士子,不禁有些心生羨慕,他們降生在一個偉大國度的偉大時代。

至於歐洲,太黑暗了!

其實,這些仗劍去國、辭親遠遊的士子,很多都是找借口四處旅遊而已。他們生來不愁吃穿,科舉也沒什麽把握,幹脆就追慕盛唐遺風,帶著一把破劍到處耍樂。其中的佼佼者,還會寫遊記和詩詞,寄到報社賺取名聲和稿費。

如今興起一種遊學類文學,以名山大川、邊塞懷古為主,甚至有人跑去西域,想把樓蘭、輪台、車師、交河這些古地名都找出來。

今年夏天,就有個遊學士子聲名鵲起。

此人名叫陳宗儒,父親原為海盜,後來變成大海商。陳宗儒幼年便拜名師,還跟著父親去了南洋和印度,考了個秀才便不願再科舉。他先是到北京學習物理,實在學得腦殼疼,幹脆呼朋引伴前往河套,同行士子的花銷全都由他負責。

這些家夥甚至北出陰山,騎馬到漠北去溜達,在瓦剌蒙古的地盤轉了一圈。接著又跑去集寧(烏蘭察布),一路騎馬東行,來到韃靼蒙古王庭,受到蒙古博迪汗的熱情接待,最後是從遼東坐船回來的。

一路上,陳宗儒寫了上百首詩,陸續發表在《燕京旬報》,又被其他幾份報紙轉載,已然迅速轟動北方文壇。

這貨寫的全是邊塞詩,風格模仿王昌齡、王翰、岑參等人,被譽為“當代邊塞詩第一人”。

張煌說起陳宗儒的詩歌,可惜翻譯得太爛,尷尬道:“哥白尼先生,中國詩歌很難翻譯,需要你自己學會漢字才能領略風采。”

哥白尼說:“我會努力學習漢語的。”正說著,哥白尼突然雙眼圓瞪,指著前方街道,“那是什麽?”

張煌也有些懵逼,只見當朝駙馬王素,騎著一輛奇怪的車子,身後還載著公主殿下。公主緊緊抓住駙馬的衣服,不時驚慌尖叫,所有路人全都朝他們看去。

張煌解釋說:“這是首輔之子和公主,他們是夫妻。此車甚為怪異,可能是什麽新機器,首輔之子也是一位淵博的學者。”

一輛自行車而已。

而且還是沒有鏈條的自行車,前輪大、後輪小,踏板固定在前輪車軸上,蹬起來那是非常費勁。

王淵對兒子說:“你這自行車,如果想要省力,就得加裝鏈條,通過杠杆效應來實現。”

鏈條還沒做出來,王素就帶著公主,騎自行車出門兜風了。

那些仗劍遠遊的年輕士子,見到自行車也頗為興奮,抱拳施禮把王素給攔下來,然後請駙馬和公主去吃酒聊天。

王淵改革之後,明朝宗室擁有更大的自由度。雖然親王、郡王級別的宗室,被清田打壓得很慘,但公主和中下級宗室,卻可以由著性子隨便撒歡。

並且,宗室子弟的俸祿,直接到本地官府支取,不用再受更高級宗室的盤剝,等於把親王、郡王的財權給剝奪了。

大部分宗室,反而支持王淵改革,他們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很多。

遊學士子們簇擁著駙馬和公主,一個個神采飛揚,身上充滿了無盡活力。這大明,不再是死水一潭,正往開明開放的道路狂奔前進。

再回想曾經的歲月,至少在文化思想方面,大家是不願意回到過去的。

哥白尼回到客棧,拿出鵝毛筆給摯友菲利普·布奧拉克西寫信:“親愛的菲利普,好久不見,我到中國的首都北京已經五天了。明天,我要去拜見《東方行記》的作者卡米洛先生……在中國所見的一切,都讓我大為震驚並且感慨。這裏的人民,從貴族、官員、學者到底層國民,都有一種昂揚向上的精神,這在歐洲任何國家是看不到的……”

“中國沒有被任何宗教束縛,這裏的人民,可以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做一切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通過給我做翻譯的學者張煌先生,我大概可以了解到,中國曾經也被思想束縛。他們的學術流派儒家,漸漸發展為儒教,一個姓程的、一個姓朱的學者,獲得了儒家經文的解釋權,並禁止其他學者的思想。但是,中國首相王淵,以及他的老師王陽明,逐漸打破了這種束縛。另一位學者張璁,在中國進行文藝復興運動,儒家教主、哲人王孔子的雕塑,被這位張璁學者在全國範圍內拆毀。由此,中國的學者,不再崇拜孔子的偶像,只崇拜孔子的思想。”

“中國也有人文主義,或者一直都是人文主義。這裏的學者,核心思想是仁和義,恕我無法很準確的解釋這兩個漢語單詞……”

“我還接觸了中國的醫生,中國擁有真正的醫術,他們對人體骨骼認知清晰。我親眼見到,一個中國人被摔斷手臂,醫生隔著衣服給病人接骨。但很奇怪,中國醫生不重視解剖學,他們跟蓋倫的理論完全無關。接下來,我在學習中國天文學的同時,也會學習中國的醫學。或許,我可以將中國醫學,與歐洲的醫學結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