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油酥

往常金林也有人丟孩子,人牙子拐賣小孩兒可不看你孩子家世多麽金貴,賣到想要孩子的家裏,一個孩子就值五十兩白花銀,還沒什麽成本,賺錢買賣。

近日丟孩子丟得多,六扇門的一查,抓著了一個人牙子,供出來的人在陸洲地界。

有這麽大戰旗鼓的查案,金林人心惶惶,孩子倒是沒怎麽丟了,但線索也斷了。

文帝在百姓眼中就是心善、德行甚好的一任皇帝,無論是將親哥哥的遺腹子作為自己親兒子養大,還是賜婚少將軍與祭酒,都獲得了不少的好名聲。

孩子都是家裏人的心頭寶,這事兒算不得大,但辦好了可能得到不少人心。

太子想去搏這個好名,二皇子自然也想。

雙方都是格外老實,一點也不慌亂,由著自己的外戚或是大臣,每日在朝堂上吵吵鬧鬧,可謂熱鬧。

傅驍玉回了金林,都沒來得及回鎮國府休息一陣,就得立馬去宮裏謝過文帝賜冠的恩典。

此時已經下了朝,文帝的心腹大臣還在禦書房裏吵得不可開交。

太監通傳後,傅驍玉踏進禦書房大門,剛跪下磕頭謝恩,就聽文帝說:“上回玉書院尉遲院長身亡,知州唐浩中飽私囊一案,傅驍玉做得甚好。如今傅驍玉回來了,就讓傅驍玉去查查這事兒。”

傅驍玉:“......”

太子與二皇子的臣子:“......?”

出了禦書房,太子的權臣走到傅驍玉跟前一拱手,說道:“祭酒大人好手段。”

二皇子的也不遑多讓,走到傅驍玉另一側說道:“剛回宮就能得皇上賞識,獲得這麽大一差事,祭酒大人真是有福氣。”說完就甩袖子走了,一點回話也不讓人說。

傅驍玉:“?”關我屁事,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高高興興進宮謝恩,喪裏喪氣回府鹹魚。

橫批:我想告老還鄉。

好歹回家還能見著自己的小夫君,傅驍玉總算是打起了一點精神。

文樂的兵器架又一次擺滿了,銀槍屁股後頭掛著的小老虎木雕也像是染上血一般,顏色變得深邃起來。

傅驍玉推門而入,只見思竹站在桌前收拾,說道:“少夫人,少爺去宮裏述職了,待會兒就回。”

傅驍玉點點頭,招來思竹說:“再喊一聲。”

思竹狐疑地看他一眼,說:“少夫人?”

傅驍玉笑眯眯地答應:“誒!”聽著真舒適。

思竹:“......”年紀輕輕,怎麽看著腦子不好使的樣子。

已是秋日,屋子裏有了些許寒意。

屋子裏撤下那擋不住風的紙屏風,換成了翡翠的。那翡翠通透幹凈,雕著祥雲與麒麟,及其昂貴,差不多抵普通人家吃上一百年的。

傅家向來不差錢,傅驍玉也不懂得什麽叫節儉。

原本普通妥當的婚房,早已被他改得越發奢靡。

腳步聲傳來,傅驍玉聽到動靜,有意裝睡,靠在榻上緊閉著眼。

來人推開門,似乎瞧見他睡著,腳步聲漸漸放輕了。

不知道這一路從宮裏回來,是吃著了什麽好吃的,身上帶著些油味,聞著膩人得很。

文樂把剛買的油酥擱在小桌上,悄摸著跪坐在小榻邊,把傅驍玉的臉好好欣賞了一番後,低下頭在那人嘴上嘬了一口,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沒睡。”

與習武之人裝睡,當他聽不到那震若雷鳴的心跳聲?

傅驍玉猛地睜開眼,扣著文樂的腰就往身上拉,說道:“好啊你,故意耍我呢?”

文樂捂著嘴笑,不開腔,任由傅驍玉撓他癢癢。

兩人鬧成一團,傅驍玉掰開文樂的手,在他嘴裏肆虐一番,嘗到了一嘴的油花味道,說道:“走,洗澡去,小臟狗。”

文樂走前穿著白衣,與周崇在宮裏鬧騰來去,著實沾染上不少的灰塵。

傅驍玉怕文樂掙紮再摔了他,幹脆摁住他的腰往自己肩上擱,將人扛了起來。

文樂腦袋朝下,血色都往臉上湧,還反駁道:“我哪兒臟了!”

兩人一路走到洗浴的浴房中,思竹老早就燒好了水,聽到文樂的聲音,立馬帶著仆人們撤下,將小院兒的人撤了個幹凈,連個留著聽門的都沒留。

新婚燕爾就分離,小別勝新婚。

這倆估計能把浴房給拆了。

思竹想著,紅著耳朵把仆人遣散,催促他們該幹嘛幹嘛去。

馬騁端著一碟子花生米過來,手裏還拿了一壺花雕酒,說:“不夜城買的,一塊兒嘗嘗?”

思竹跟馬騁充其量就算是個同工關系,聞言摸摸鼻子,還是順從了饞蟲的誘惑,接了那白玉的酒杯。

浴房熱氣騰騰,該有的物件都擺放得十分整齊。

血色上了臉,眼瞧著傅驍玉要把他丟到木桶裏,文樂也不管會不會被嘮叨了,猛地撐起身子來,喊道:“我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