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雪嵐在海關衙門對付了那群叫囂放人的政府官員後,就坐轎車回了公館。

他以為宣懷風說了去禁毒院,那人是一頭紮進工作就忘乎所以的,因此做好了守幾個鐘頭空房的準備。不料進了門,卻發現宣懷風已經回來,正等著自己呢。

白雪嵐那心情的愉快,自然就不用提了,臉上露出笑容,打趣地說,「這是擺出陣勢,要審訊我今天的行蹤嗎?幸好我並沒有需隱瞞的。和你在華夏飯店分開,我就回海關老老實實辦事去了。上次抓的那些有背景的人,今天發動起來了,許多官員過來索人。我一一照你寫的條陳上那些主張來做,果然妥妥帖帖。有你這樣的副官,真是我的幸運。以後你就這樣輔助我,我也少得罪人,多辦點事。」

他說了一筐好話,卻不見宣懷風露個笑臉。

白雪嵐奇怪了,問,「這又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把手往宣懷風臉上一伸。

宣懷風把他手打開,然後在腰上掏個東西,啪地往桌上一放,沉聲道,「你把話說清楚。」

白雪嵐往桌上一瞥。

好家夥。

這寶貝什麽時候把撂槍問話這一招也學會了?氣勢倒是挺不錯。

白雪嵐仍端著笑臉,慢悠悠問,「把什麽話說清楚?」

宣懷風拿眼睛對他一瞪,果然拿出審問的派頭來,「那滿箱的博特四型子彈,你是哪裏弄來的?說真話!火車大劫案的新聞,都刊登在報紙上了,你敷衍不了!再騙我,小心我不和你客氣了!」

白雪嵐何等人物,看宣懷風這模樣,雖不知是怎麽一個過程,但也明白這事必定已經漏了底,如果再狡辯,那就是自己找打了,笑笑地反問,「我什麽時候騙你了?你見到那箱子彈時,問我是怎麽來的,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勒索了一個人,叫他送我的。」

宣懷風一愣,仔細回想,似乎是這麽一回事。

只是還不甘心,繼續虎起臉說,「你這樣輕描淡寫,就沒有一點懊悔的意思。勒索和搶劫火車,壓根是兩回事。光是事情的性質,就嚴重得不一樣。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麽總要幹這種不要命的事?國家法律,在你眼裏都成狗屁了不成?要是讓白總理知道了,他扒你的皮不扒?你……你放開我,別動手動腳,正經說事呢!」

白雪嵐哪聽他這些,見他又急又氣地警告不許動手動腳,那俊俏眉目間蕩人心魄之極,早就動心了。

笑吟吟把宣懷風硬拉到懷裏,低了頭,唇在他項頸上亂嗅一起,懶洋洋地說,「不過劫了一批軍火,算什麽?何況又沒有死人,我已經算很顧全大局了。今天忙了一天,累得一身臭汗,你不來慰藉我就算了。只為了這麽一件破事,也舍得拿來折騰我?」

宣懷風別的不怕,最怕就是白雪嵐驀然一反強硬本色,露出點委委屈屈。白雪嵐這麽可憐兮兮一說,他心裏就有一半軟了,想了想,還是不甘心,磨牙說,「你這完全是耍賴……」

白雪嵐心頭一酥,更是索性不顧臉面地撒起嬌來,貓一般蹭著他說,「就耍賴又怎樣?你上了船,還指望靠岸嗎?我無論如何也不讓你靠岸的。要打架,我們就在船上打個舒坦罷。」

就往薔薇色澤的嘴上用力吻去。

宣懷風呼吸都被人奪了,心裏再如何想強硬到底,那聲音卻把持不住,沒那麽硬朗了,只是問,「講不講理?你還講不講理?」

此問雖憤然,但呼吸不暢,胸口起伏,語氣嚴厲不起來,在白雪嵐耳裏,倒是讓人心癢的挑逗。

白雪嵐咬著軟軟圓圓的耳垂,低聲笑說,「我們什麽交情,自然不用講理。講點別的好了。」

宣懷風被他摟著,抱著,吻著,親著,腦子裏便覺熱熱的暈乎,大腿後面不知被什麽碰了一碰,白雪嵐往他身上一按,他就情不自禁坐下了。

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什麽時候,兩人已磨蹭到大彈簧床前。

白雪嵐但凡這種時候,手腳是最快的,一邊嘖嘖有聲地吻著,一邊早把宣懷風若有若無的反抗全化解了,解開宣懷風身上英氣勃勃的海關制服外套,毫不憐惜地往地上隨手一扔。

等把裏頭白襯衣也脫下,宣懷風覺得上身肌膚一陣涼風掠過,不覺一顫。

白雪嵐一雙有著薄繭,骨節分明的大手,如要揉搓著點燃火種一般,只在他身上摸索,沙啞著聲音央求,「給我罷。親親,給我罷。」

宣懷風渾身軟綿,嘴還是硬著哼哼,「你給我一邊去。」

正說著,手不知如何一推,白雪嵐啊一聲叫起來。

宣懷風頓時嚇住了,忙定睛問,「是不是碰到手臂的傷口了?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白雪嵐自然回答,「好疼。」

宣懷風,「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