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宣懷風在床上睡足了,才撐著床沿坐起來,下床去洗漱。白雪嵐倚在床邊,手裏拿著一叠文件審閱,瞧見他醒了,把文件往小茶幾上一丟,起身跟過來。

宣懷風聽見後頭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轉過身,堵著浴室的門,一本正經的問,「好好的不看你的文件,跟過來做什麽?」

白雪嵐笑著說,「我看著你就夠了,哪管那些文件?讓我陪你洗漱,好不好?」

宣懷風說,「這個問題,真讓人聽著好笑。洗漱這種事,有什麽好陪的?就算是別人家的夫妻,也不會有這樣肉麻的舉動。」

白雪嵐反問,「你又沒有和別人做過夫妻,知道別人如何肉麻?宣副官,勞駕,讓一讓路。」

宣懷風把身子擋著半邊門,睞他一眼,問,「我真的不讓,你怎麽樣?」

白雪嵐笑問,「在醫院裏,我一直陪著你的,為什麽現在回來家裏,你就不讓了?過橋抽板的行為,你忍心做出來?你看,我這陣子瘦了不少斤兩,果然像是一塊橋板子了。」

宣懷風素知他很能糾纏,也沒有必須把他趕開的心思,只是早上起來,心情很好,下身很疼,對這疼而又好的矛盾,有些許不適應罷了。

見到白雪嵐自比橋板,明顯是用的哀兵之計,一個其實兇悍霸道的人,用如此柔弱的戰術,總是很有趣的。

宣懷風忍不住一笑,那正正經經的表情,就再也繃不起來了。

白雪嵐對和情人在言語上的爭鬥,一向持享受的態度,點頭說,「很好,既然笑了,這就成功了一半。」

宣懷風一只手撫了門沿,食指在上面輕輕敲著,仿佛思忖什麽,對白雪嵐說,「你要跟進來,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有言在先,你進來了,不要動手動腳。我現在身上,散了架似的,不想再受你的荼毒。」

白雪嵐毫不猶豫地說,「我愛你唯恐不及,如果荼毒你,那我就不得……」

宣懷風猜到後面兩個字不是好話,生怕他口不擇言說出來,斷喝道,「夠了!說笑只是為著好玩,太認真,有什麽意思。」

說完,大概覺得自己情急之下,喝的那一聲,很是兇惡,又朝白雪嵐,挺不好意思地瞥一眼。

身子一閃,閃進了浴室裏。

白雪嵐大模大樣地跟到裏面去,關上浴室的門,裏頭傳來水龍頭打開嘩嘩的水聲,然後又有一些不可捉摸的隱隱約約的聲音。

這個洗漱,花費的時間是尋常的三四倍。

許久,浴室的木門才打開,兩人一起走出來,眼角眉梢都帶了一絲心滿意足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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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嵐說,「我叫人把早餐送過來。」

宣懷風籲了一口長氣,說,「何必多事。到小飯廳吃就得了。」

白雪嵐說,「我無所謂,不是怕你走路不方便嗎?」

宣懷風臉上剛褪下少許的粉紅,驀地又升騰上來,瞧著白雪嵐的目光,不免有些惡狠狠地,說,「你少得意,有了這些不良的記錄,以後你說什麽,我心裏都要打幾個問號。」

白雪嵐仿佛飽餐一頓的狐狸,臉上那笑容,是十分俊美而慵懶的,朝愛人半眯起眼睛,低沉地說,「你只管打問號,我也只管給你驚嘆號。這樣的合作,我看很不錯。」

到了這裏,也就不討論早餐在哪裏吃的小事了。白雪嵐其實明白,宣懷風現在走路很不自在的,所以徑直拉鈴,叫了一個聽差來,吩咐把早餐在睡房的小桌上布置起來。

不一會,就有聽差送了熱騰騰的食物過來。

宣懷風喝著面湯,看白雪嵐坐在對面,把一碗潑油酸辣雞絲面條吃得很起勁,奇怪地問,「你早就起來了,難道也和我一樣沒有吃早點?」

白雪嵐笑道,「你是睡迷糊了,也不知道瞧瞧掛锺。現在差不多吃中午飯的時候了。」

宣懷風擡頭一看,也笑著說,「果然是。」

這麽幾句話,也不知道提醒了白雪嵐什麽,他對宣懷風說,「是了,有一件事,總忘了和你說。」

把吃了大半的碗放下,就走了出房。不到一會回來,手上拿了一個東西,遞給宣懷風說,「給你。」

宣懷風看那遞過來的東西,是一個手掌大的方形盒子,鋪著深藍色的天鵝絨,看著有些眼熟。

打開一看,便驚喜交加起來,低叫了一聲,「真的是這個。」

把盒子裏那只華麗的嵌鉆金表拿起來,翻過來看表的背面。

上面果然刻著一圈小小的中文字,他們這對愛侶的名字,都在上頭了,彼此之間,用一個愛字連接著。

如今經歷多了,他看著許多事物,感觸也深,見到手表初時,只是驚喜,等目光觸碰到那一行字,竟有人生就如此被銘刻起來之感,五臟六腑都微微發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