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酣宴

“啥時候把你屋裏那個借我玩兩天?”

白石巖在一旁噴了口酒,攬著方無恙的脖子好心說道:“我勸你別在重明那邊打主意,要不你那個小破幫都不夠賠的。這幾天有空,你去瞟一眼寧王那個喪樣就知道了。”

“啊,我見過寧王爺了,”白石磊終於有機會插嘴:“對誰都是一副要哭哭不出來的樣子,又被皇上訓了?”

“被皇上訓了是一樣,另一樣你問重明,寧王爺差點賠得褲子都沒有。”

柳重明無辜反問:“問我做什麽,王爺自願給的。”

寧王這樣的缺德事沒少幹,卻唯有他這樁被捅到皇上和太後那裏,他明面上鬧了個不好看,卻實則占了便宜。

一來總比那些吃暗虧的好得多,二來攝於皇上和太後的威儀,寧王不得不低頭向他賠禮。

他有意躲了兩次請柬之後,寧王就知道這事不能隨便了結,最終只能花錢消災。雖然沒有白石巖說的那麽嚴重,但他對於新收的幾間鋪子還是相當滿意的。

方無恙當然什麽都舍不得,思來想去,只能抱怨一句:“玩一下怎麽樣,又不會搞壞。我很會憐香惜玉的,包管能讓他美上天,給他養得水靈靈。”

白石巖在一旁吃吃笑:“那完了,你這麽說的話,重明更不可能借你了。”

柳重明在桌下踢了他一腳,這個話題算是就此揭過。

可之後又聊了什麽,他不知怎的,一點也進不到耳朵裏去了。

沉舟嗎?他想著方無恙的話,後背和腰上長好不久的傷口又像是隱隱作痛。

真兇。

那個看似柔順、實則一身是刺的小東西若是真被人進去了,怕不是要跟人拼到同歸於盡?

不過……他忽然想起那處顏色溫和的胎記,那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不過如果是他的話,倒是可以試試,先把人揉軟了……

柳重明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時,見白石巖一臉高深莫測地盯著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臉去。

有了上次的誤會,白石巖可算不會總琢磨著他和小野貓有點什麽,他也想擺出個清白的姿態,可偏偏在發現了曲沉舟的秘密之後,不知不覺間竟開始喜歡作弄人。

曲沉舟豁得出去挨打挨餓,卻豁不出去那塊要命的胎記。

對於他的三條規矩,起初還是個我行我素的範兒,他明明吩咐了不要輕易外出,淩河正因為丹瑯的案子,將許多不解之處都聚在曲沉舟身上,懷王現在更是縮成團的刺猬,根本無從下嘴。

不論是淩河還是懷王,都暫時避著點。

他這邊也盯著皇上的態度呢。

去年到今年鬧得太頻繁,若是再出什麽事,怕是不能輕易平息的大風波,還不到時候。

可曲沉舟卻揣著自己的主意,跟他前後腳地出了門。

要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他快馬加鞭地趕去時,曲沉舟與淩河之間已只有一街之隔,即將碰面。

還是這麽個不要命的脾氣。

柳重明幾乎要氣炸肺,把人一路扛回家。

可曲沉舟據理力爭,說有柳重明在前面做盾,要先下手搞死淩河,不過是自己吃點苦頭而已。

他就知道曲沉舟這做事的法子改不過來,可在口舌上爭不過,只能一氣之下把人按翻在書案上,單手反鉗了一雙纖細的手腕,一只手掌在腰上。

“認不認錯!”

死鴨子嘴硬的人自然不肯認錯,還在掙紮中連踢他幾腳,被他把腿也夾住,借著一股怒氣,一把揉搓在腰間。

幾乎同時地,他聽到了一聲輕柔的甜膩呻|吟,從耳中一直到心尖上,仿佛被帶著倒刺的貓舌溫柔地舔了一口,幾欲令人發瘋。

曲沉舟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待要掙脫卻被緊緊鉗制著,使不出力氣,只能漲紅了臉呵斥一聲:“放開!”

這一句的尾音在不輕不重的一抓下變了調,摻了更多鼻音,氣勢全無,只剩下可憐。

柳重明只覺得全身像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恨不能將手中獵物撕碎,倒更樂得這人抵死不低頭,掌下時輕時重時緩時急,直要把人碾化成一汪水。

待停手時,曲沉舟抖得幾乎站不住,一直往下滑,全靠他的腿頂著。

雖然仍一聲不吭,沒了掙紮的力氣,眼睛早已紅得像兔子,一邊臉頰全是淚,連貼著的案面也濡濕一片。

教訓一次倒也頗有成效。

曲沉舟現在乖了許多,甚至不需要真的責罰,他只需將人的雙手鉗住,便能看到微紅濕潤的眼角。

一邊是看著有點心疼,一邊卻讓他忍不住想給人找點茬。

許是想得太出神,以至於忘了克制一些,從馬車上下來時,被涼風一吹,頭暈暈的,柳重明才發覺自己喝得多了些。

上午出門時,曲沉舟明明叮囑他在外面少喝些酒的。

他在門檻上坐了一會兒,等下人端來醒酒湯後,又轉去洗了澡,換身衣服,才向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