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客青衫 53(第2/3頁)

他說著要轉過身去,背對著銀止川,再睡一會兒。然而少年人脖子白,那一粒粒曖昧青紫的痕跡根本觸目驚心,看著就叫人忍不住想再親一遍。

“別動。”

西淮推了銀止川一下:“我要睡覺。”

銀止川咬著他的側頸,很戲謔的,只是輕輕地叼著吮,低低笑說:“我只咬一下。”

西淮掙不開,也就由他去了。

過了一會兒,銀止川發現他根本沒睡著,只是閉著眼睛養神。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動。不由笑得更厲害,手指也伸過去在那蜷曲烏青的眼睫上撥著:“在想什麽呢。”

“你想知道?”

西淮懶懶問。

他從前總是清清冷冷的,但是昨天之後,就仿佛被人撬開了另一面少為人知的性格,比起從前總是不喜不怒的冷淡之態,更添幾分少年人的驕縱天性。

“嗯。”

銀止川說:“你說。”

“在想……”

西淮閉著眼睛靜了一會兒,而後笑了一下。用清清冷冷的嗓音說:“你有多喜歡我。”

銀止川一下就笑了:“我有多喜歡你?”

“這還用想麽?”

他道:“如果一個人真的喜歡,那種喜歡是不用揣摩的。他的眼睛在會說,神情會在說,他的一言一行都在訴說他的喜歡。一份如果還要靠你去猜的喜歡,那麼答案多半是不喜歡。——這麽看來,我表現還不夠明顯。”

他輕輕啄著西淮的面頰,輕聲說:“那我再表現一點?”

西淮縮著脖子笑著推開他:“走開。”

他真是不一樣了。

銀止川在心裏說,他從前看西淮笑,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但是現在西淮卻越來越愛笑。

而且那種笑容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嬌態,甚至有點媚,就像一只貓吃飽喝足後蜷著尾巴曬太陽。

說不出的放松和愜意。

這就是他也喜歡一個人之後,所會表現出來的模樣嗎。

銀止川咬著西淮細而瓷白的手指,在心中想。

只是他終究不明白,有時候一個人的愜意是真正的放松,有時候卻只是徹底的迷惘和墮落。

而今的西淮就是屬於後者。

他徹底自暴自棄了,與銀止川纏綿著,沉淪著,不再去想那些掙紮糾葛的事情,只是沉湎於這俗世的短暫歡愉,縱享浮生。

(這一段是不是真的幹!標紅個毛線啊)

“你與王寅熟識嗎?”

任銀止川親了一會兒,西淮倏然問。

“嗯?”

銀止川微頓。

王寅是王為良的兒子,除了他們上次一起去參加珍品展,西淮與他們應當沒什麽交集。

銀止川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我有一個朋友。”

西淮慢慢說——

他青絲如瀑,陷在被單中,真是說不出的旖旎勾人。

“他曾經世代為王家家奴。”

中陸有五國,除開梁成,盛泱,燕啟,和已經滅亡的雲燕,最隱秘莫測的大概就是上京了。

上京處於一片沙漠之中,周遭少有綠洲。除了一年中既定的幾個日子,居民會出來與邊境通商,其他時候大多都閉城鎖國,不與他國交往。

他們的城主姓花,是名神龍不見首尾的刺客首領。

傳說這位“花君”手下有上千名刺客,能在一夜之間取走任何人的頭顱。

只要你給錢,他就替你殺人。

甚至連上京城主的這個位置,也是他用暗殺術從原城主那裏搶來的。

但是,只有西淮等極少數人知道,這位“花君”,其實是個殘廢。

他與銀止川,楚淵等人並列“明月五卿”,卻實際上只能終日坐在輪椅上。

是個清秀得甚至有些女氣的蒼白公子。

西淮,以及眾多細作,是他從燕啟人那裏買回來的。那大概涉及到某些利益的互換。

他手下有兩個最得意的刺客,一個叫冷四春,一個叫蓮生。

這兩名刺客是能孤身潛入他國,悄無聲息地殺死王侯公卿的人物。人稱漠北雙刃。

也許是因為自身殘廢的緣故,花辭樹很精通機括之術,造出了許多精巧無比的機械。

例如“流金沙”,“飛廉轉石儀”,“九曲連箭筒”等等配備後能將戰力放大十倍以上的機械。

但是,機械也好,刺客也罷,花辭樹所作的一切努力,其實都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化作一只刺進盛泱心臟的長矛,讓這個國家滅亡。

“王家。”

斟酌了片刻,西淮還是忍不住輕聲問:“近二十年有沒有做過什麽招仇家的事?”

“嗯?”

銀止川一頓:“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沒有什麽。”

西淮的聲音很輕,好像有些漫不經心的:“只是我這位朋友恨極了王家,曾說他們手上沾的腥血,這輩子也還不清。我有些好奇為什麽。”

“那也許王寅那小子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